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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一阵儿心酸,才六十多岁的人就要不行了,我抱着父亲放声痛哭。
爹也明白我说的话,心明白,说不出来,爹的眼角滑落一串泪水。
爹上次住院就说,他现在也算安心了,没啥牵挂,主要是我结婚了。
那次三丫还没有生精豆,现在精豆两个月了,都知道哄人了,天天把爷爷奶奶逗的哈哈乐。
爹还是没有熬到过年,到县城的第九天停止了呼吸,生命定格在六十九岁。
想想人这一辈子,忙忙活活的几十年,有几个人活的那么如意呢。
还不是辛辛苦苦,奔波劳累,要能享个荣华富贵也算值得,却偏偏是忍饥挨饿,苦命挣扎。
能换来温饱就算不错的人家了。
爹死的那一刻,我心灰意冷,不去商场打工了,和老婆孩子还有老娘过个团圆的暖冬。
我爹在家停了三天,就送去老坟落户了,我在家里也站下不走了,把牛也牵回来自己经管,大姐和二姐让妈去她们那呆两天,我妈说啥不去,岁数大了,在别人家呆不习惯。
万一像你爹似的给闺女添麻烦。
我在家了,家里活我就多干点。
让妈也享享福,我天天早起烧火做饭,烧泡料水喂牛,冬天牛不能吃凉料,天天早起这边烧一大锅开水,连搅料带饮牛用的,那边做菜做饭。
两个灶坑一早全引着,到吃饭时,妈和我的屋都烧的暖暖的。
白天妈就在我屋里逗孙子,逗着逗着,妈的眼泪就会止不住,说爹没福,刚过上好日子就走了,还说开春暖和了领着孙子去俩丫头家呆几天。
妈一哭三丫也哭,精豆子不知道大人咋回事,他也哭,我只好去妈那屋,看着墙上镜框里爹的照片,我也止不住眼泪。
爹烧三七时,大姐二姐两家人都来了,妈要去坟上看看,被大姐二姐给拦住了。
孩子没人照看,让三丫和妈在家,我们一帮人去了山上爹的坟地,看着黄土新坟,从此人生阴阳两隔,这世间最难舍的就是生离死别。
人和人的缘分是几世修成的,才让人们聚在一起,成为父母子女,姐妹,弟兄,成为夫妻成为亲人,只过红尘一场,风雨一程。
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生活,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他不会因为你的穷富,高低贵贱,哪怕你是帝王将相,布衣白丁,到时候都是来也空空,去也空空。
我们下山时,妈站在院子里向这边望着,她在搜寻那个她熟悉的身影,所有人走近时,唯独没有那个和她相伴五十来年的人,妈扶住院墙,泪如泉涌。
开春了,大牛没卖出去,地也没包出去,我们只能自己种了,妈的身体很好,三丫的意思是让妈看孩子,她跟着上地,到做饭时早点住工,她回来做饭。
三哥和三嫂来说,妈身体不太好,哄孩子更淘愣人。
还是两家合伙吧,三丫留在家看孩子,妈也能轻巧一些。
学校食堂捎来几次信了,家里的地没种完,又因为有两头牛,还是不打算出外干了,家里的活都脚打后脑勺忙。
刘嫂在我爹有病那时候就不在屯里了,年后回来,带回来一个比她大几岁的男人,那个男人个子不高,长的短粗黑胖,听说是个离异的,有个孩子被女方带去了,他是净身出户,和刘嫂搭伙儿过日子,刘嫂和刘哥也没有办手续。
为了孩子,两个人还是选择维持这种无性婚姻的另一种方式。
我没有去找刘嫂,刘嫂也没有找我,有一次在屯里遇到,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再无交集,我俩仿佛从来就是屯里的陌生人。
种地还是和去年一样,我和三哥合伙一付犁杖,到地里我依然是犁大把,三哥赶纤。
或是先撒肥,或者三哥把缰绳搭在牛身上,拎着斗子撒肥,不停的吆喝牛。
三嫂还是踩格子,点种。
在离家近的地块,三丫会在孩子睡着收拾好家里后,让妈照看一下,来地里替三嫂点点肥,或是踩格子,干不多大一会儿,就会提前回去做饭。
自从我爹去世后,我妈的精神状态好像一下子回到我念书的那几年,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逗精豆时也是心不在焉的,有时孩子乐了,她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