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无助？”

灵珠子温醇的声音悠悠飘来，他脚踏风火轮，在李靖不远处轻轻盘旋。

李靖面容憔悴，神色凄苦，就像深秋中一片飘零落叶，语气微微哽咽：

“哪吒，我毕竟是你爹啊，而且，我是身不由己你要理解爹的苦衷啊！”

哪吒眼中，开始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盯着李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当然理解！

可你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被全世界围攻，所有人都说他错了，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吗？”

“可那时候，我依然不怕，就算全世界都说我错了又何妨！”

哪吒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只要你当时能站出来，说一句，我儿尚年幼！”

“就说这一句，我就什么都不怕！

死，我都不怕！”

哪吒愤怒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李靖张了张嘴，想要说着什么，可他本就不善言辞，况且，一切早已成定局。

“可是你没有，一句都没有！”

哪吒的眼神中带着失望：“你多伟大啊，为了所谓的大义，为了平息众怒，不惜亲手大义灭亲啊！”

“李靖，我乃灵珠子转世，本可以肉身成圣，那肉身，我还你了！”

哪吒不断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也许因为是最后的告别，也许是曾经父子一场。

他想把这些年没说出的话，都说出来！

李靖双眉紧紧拧在一起，艰涩开口：“当年，如果换了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哪吒回望着李靖，一字一句道：“当年，为了你的官位，为了你的权势，我已经都给你了！”

李靖浑身一颤：是啊，七岁那年，孩子，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啊！

李靖开始做最后的挣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哪吒，你就不想想你娘吗？”

哪吒眼眸低垂，遮住了眸中的情绪，他沉默片刻，轻声道：“母凭子贵，你走了以后，我会让娘生活得更好的！”

李靖转身看向身后，眼睛四处打量着，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奇迹发生。

然后，他的眼睛渐渐瞪大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犹豫，他就看到了一只猴。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是慌乱，占据了心扉。

因为，眼前的这只猴，就是当年他带着十万天兵天将，围攻的那只猴。

苍天啊，大地啊，你要是想让我看见奇迹，能不能让我的塔，再回到我手里。

想到自己的她，不，是自己的塔，李靖就发现，猴子的造型有点怪。

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右手握着一根鱼竿，而左手背负在身后，就像是在藏着什么东西。

李靖的无助，化作了愤怒：你这山野村猴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他刚要发难，猴子身边，老牛雄壮的身影也缓缓出现了。

李靖的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一个哪吒我都够呛，这一下，居然给我来了三个！

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必死之局，然而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怕一个然而。

然而，天河之上，一道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斗战圣佛，前来我白玉京，所为何事？”

众人转头，就见天河之上，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