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忌余光瞥见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目光一凝，立刻低头看了过去。

于是他震惊地看到，在李归一的脚下，那团如浓墨般的漆黑影子，伸出了一只漆黑的手，然后是脑袋、躯干、腿部……那个浑身漆黑的东西，一点点从地面爬了出来。

出于本能的，萧无忌的身体想要后退，瞳孔微缩，并且做出了防御姿态。

但是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强行抑制住了身体与大脑的恐惧，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往后抬起几厘米的脚，显得一副云淡风轻无所畏惧的模样。

作为诡异监管局大武市分局审查科科长兼灭诡队副队长，萧无忌当然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诡异和具有特殊诡异能力的融诡者，所以对于李归一体内的诡异早有心理准备。

但突如其来的异常状况还是令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自动激发了防御与躲避机制，即便他在瞬间便很好地掩饰住了。

也不是说好面子所以才故意强撑镇定什么的，主要是他作为大武市灭诡队副队长，怎么可以在自己未来的队员面前丢了面子？那他这个副队长的威严何在？这跟面子什么的没有一毛钱关系，主要是为了维持副队长的威严，为了更好展开工作的需要。

一个没有威严的副队长，是管不好队员的。

看着从地面爬出来站在自己面前那道诡异的黑色人影，萧无忌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略显僵硬地笑了笑，随后绕着那人影走了几圈，仔细观察着人影身体的各个部位，若有所思道：“影子，这便是与你融合的诡异？你可以自由操控自己的影子？”

“差不多吧。”

李归一点点头，心想不愧是灭诡队副队长，见到了小黑不但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似乎还很兴奋的样子，他对萧无忌的敬畏顿时更甚，“我叫他小黑。”

“小黑？是个好名字，哈哈哈……”

萧无忌干笑一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给诡异起名字的家伙，心中忍不住对李归一多了几分忌惮，“这个影子，哦不，小黑，我可以摸一下吗？它不会咬人吧？”

“当然可以。”

李归一微微一笑，“放心，它不会咬人，除非我命令它咬人……嗯，小黑很听话的，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却能以类似心灵感应的方式，理解我的所有指令。”

萧无忌瞅了眼李归一，确定他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后，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摸向了小黑。

“咦？这个触感，怎么好像钢铁似的，不应该直接穿透过去吗？这……”

萧无忌潜意识里以为，虽然这个影子从地面爬出来站立着，看上去像是一个实体，但应该只是类似虚拟3维立体影像一类的东西，照理说应该没有触感、摸不到才对。

李归一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小黑有两种形态，在二维和三维之间，可以自由切换。

并且在三维形态下，也可以转换虚实，现在它就是处于实态之下。

实态下的躯体异常坚硬，估计跟金刚石差不多吧，虽然我没有实际比较过……”

“二三维转化，还有虚实态转化么？有点意思。”

萧无忌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道，“那你让它转虚看看。”

李归一依言照做。

“好了？”

“好了。”

萧无忌又伸手摸去，这回他的手果然直接从小黑身体上穿透了过去。

他反复试了好几次，不管从哪个位置和角度，都可以没有任何阻滞地穿透。

啧啧称奇。

“既然这个影、小黑可以自由转化虚实，那我有一个问题啊！”

“您请讲。”

萧无忌好奇道：“就是，就是如果我在虚态下伸手穿过它的身体，然后它在这时忽然转化为实态，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手会被卡在里面吗？还是直接断掉？”

“不会的。”

李归一摇头笑笑，“我试过很多遍了，当它处在虚态时，如果有物体从它体内穿透而过，那么这时就没办法转化为实态，必须移动到没有物体穿透的位置才行。”

“这样啊……”

萧无忌哦了一声，似乎有点遗憾，又有点释然，要真的能够做到那一点，那岂不是太可怕了？如果这个影子能够没有任何限制地随意转换虚实，那他要是今晚上想要杀谁，谁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萧无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归一，接着问道：“那这个、这个小黑同志，是如何与你融合在一起的，可以讲一讲你的故事吗？”

李归一微笑颔首：“当然。”

故事什么的，他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量大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