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

顾宅里，不出意外大多数人都起晚了。

顾知秋醒后，刚拨开帷幔就看到了念夏与荷香跪在床前。

“哎哟，咋都跪在这儿啊？啥时候跪的，不知道疼呀？快起来！”

念夏脸色发白，满眼愧疚：“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奴婢一点儿不知，险些让贼人将您害了，奴婢愿受小姐责罚！

但求小姐千万别赶走奴婢……”

“奴婢罪该万死，昨晚守夜，在眼皮子底下，还让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奴婢认打认罚，求小姐留下奴婢一条贱命……”

荷香想磕头，却被顾知秋拦下了，肃着一张脸甚是唬人。

“都给我起来！

我说话不管用了？”

难得见她这般冷脸，二女心里忐忑，听话的互相搀扶着起身。

看她们腿都站不直的样子，顾知秋心疼的差点儿绷不住脸色，自己去搬了两个绣凳放到她们身后：“坐下说话。”

原以为是什么惩罚，没想到是……荷香鼻子酸涩，哇的一下哭出声：“小姐，小姐……都怪奴婢不好……”

顾知秋的冷脸直接绷不住了，连忙拽过来棉帕给她擦脸：“别哭！

干啥，干啥呀这是？昨晚的事我没怪你们，都是歹人的错，与你们何干？”

念夏听她这么说，也垂下两行清泪。

“多谢小姐不罚之恩。”

“哎哎，我这不好好的，别哭嘛！

我就是生气你们这般轻贱自己，尤其是荷香，什么贱命？那句话吞回去，我当没听过！

你们无需卖命，只不过是我现在有钱，雇佣你们照顾我生活起居，仅此而已。”

荷香泪汪汪的抱着她胳膊：“小姐……”

顾知秋细致的给她擦眼泪，认真道：“只要自己不看轻自己，那句‘奴婢’也只是个谦称似的自称而已。

就跟‘鄙人’一样。”

这话说完，两个小丫头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些不一样的光。

二人对视一眼，乖巧的异口同声：“是，奴婢知道了。”

她又擦干净念夏的泪痕，一手按住一人的肩膀，神情郑重。

“记住，你们的命不贱。

如果有一天，有人拿你们的命威胁我自残，我真的会按他们说的去做。

所以，我们一样贵重，明白了吗？”

荷香感动的又嗷嗷哭：“小姐，奴婢这条命都是您的，情愿为您去死！”

念夏也含泪行礼：“有小姐这话，奴婢这辈子都是值得的。

奴婢也愿为小姐舍命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