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收拾碗筷。

夜羽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他在想今晚若留宿在母家，那父亲那边会否出事。

恍惚间，香风袭来。

他感觉身边轻轻一震，妈妈坐在身边，她那富含着磁性的温柔声音传入耳畔，“小羽，吃点水果。”

夜羽被打断思绪，不禁眉头一皱，转头便看见一只玉手将一碟切好的苹果递到面前。

妈妈面带温暖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头上优雅地挽着一款尽显成熟魅力的女士发髻，整个人看上去成熟美丽，散发出独特的迷人韵味。

夜羽呆了呆，却很快恢复之前所念，在妈妈面前给父亲拨去电话。

稍稍等待几秒之后，邓丽君那浑厚而富有感染力的歌声缓缓响起。

他没发现妈妈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父亲如金属摩擦般嘶哑的嗓音。

那是被烟酒常年腐蚀后造就的声音。

“你自己做饭。”

夜羽冷淡地说。

每一次在外留宿他都会这么说。

“臭小子，别玩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便挂了电话。

自夜羽毕业后，父亲就很少管他的事了，两人的对话方式远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加冷漠。

这并非不爱对方，而是长期缺少爱的家庭不同于别处，已经自然而然地忘记了温暖的生活方式。

夜羽和父亲都不是喜欢将感情流于表面的人，他们比传统的中国人更加内敛。

所以，你永远不会看见夜羽和父亲阖家欢乐的场景。

夜羽不理会手机里的忙音，随意地收回口袋，这才把注意力放回来。

映于眼眸的是妈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流露着一丝幽怨之色。

似不满儿子在她面前联系那个男人。

他捕捉到了母亲的幽怨，但他不在乎。

就像他从来不在乎别的女人对他的感受一样。

夜羽用牙签挑起果肉吃了起来。

妈妈很快淡去了刚才的不悦，露出笑容。

“小羽呀，你的工作是什么呢？”

夜羽微微弯腰，一边倒着果汁，一边说：“群演。”

妈妈撇了撇嘴，觉得这份工作不太体面，但她马上恢复笑容，怕刚才的表情被儿子看见，然后关切地说：“噢……群演也挺好的，就是不太稳定……”

估计一个月收入都没有两千，还不到她的十分之一，怪不得那么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