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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正浑身赤裸的站在这里——
站在一座用黑色砖块砌成的拱桥上,砖块与砖块之间的缝隙足以让我伸进去一根手指,但这座桥却没有垮塌,它依靠某种无从得知的物理法则,悬浮在宇宙中央,并轻而易举地将我托举起来。
在我身后是无尽的虚空,只需后退半步,就会跌落下去。
而且我有预感,一旦跌落,我就会脱离这个空间,回到我所熟知的世界。
但是刚刚的记忆可还在我的脑海里,我清楚地记得自己被一个女人像一头猪似的宰杀了,猪可能死得都没我那么憋屈,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我毫无尊严的死去,在无法抗拒的快乐中丧命。
也就是说,我是在死了之后来到这里的。
假如这里是死后的世界,那么我多少希望我的记忆可以被清空,但或许带着记忆在死后的世界生存,也是一种赎罪。
可是这里既没有【摆渡人】,也没有【引路者】,虽然有桥,但没有孟婆,总之这里空寂无人。
于是我只好往前走去,随着拱桥的幅度上升到了这座桥梁的最高处,此时,我注意到原本前方的黑暗境域里发出无数微小的闪光,它们看起来像乡村夜晚的星空一样,一瞬间又勾起了我的回忆。
小时候在老家,夜晚睡不着觉的话,爷爷就会带我坐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空,以月亮为中心开始数天上的星星,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数到477个的时候就睡着了,每颗星星都不大相同,就像此时此刻我看到的一样。
如果这里真的是死后的世界,那么我可以见到爷爷奶奶他们么?
不过我以那样窝囊的方式死去,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我这样的烂人就应该在死后的世界鞠躬尽瘁,直到死得不能再死为止。
想到这里,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跟迷茫的,于是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似乎是经过了某个地段以后,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我发现原来先前闪光的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星星,而是一个个长在墙壁上的眼睛,它们此起彼伏的眨动着,瞳眸中反射的光芒形成了刚才我看到的星空,它们的形状大小各不相同,横瞳,竖瞳,方形瞳,圆瞳,蛇眼,六芒星瞳……那是万花筒写轮眼吧?
借助它们反射的光辉,我看到这面墙壁同样是用黑色的砖块堆砌而成,墙体内部似乎布满如同经络那般的管道,连接着每一个眼睛,在这些眼睛之间,生长着如同触须般的睫毛,这些触须同样姿态迥异,长的短的,直的弯的,粗的细的,线性的螺旋状的都有。
拜那个魅魔所赐,现在我看到这些蠕动的东西都还心有余悸,我不敢再靠近,静默地观察着对方。
这时,我注意到黑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影,他浑身被黑色的火焰所覆盖,但那火焰只会随着他的身体移动而摆动,看起来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人影走向我,并在我前方不远处驻足。
“欢迎你,陌生人。”
它平视着我,用我熟悉的声音和语言说道。
“您好——”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微微握拳。
“我这是,死了吗?”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