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堃他们要去南面骡马市街的一家当铺。

越往南走，路上衣衫褴褛的人越多，那些乞丐也越消瘦，有些人真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可却挺着大肚子，那是饥饿到一定程度，形成的腹积水。

最后，徐堃看到不少人躺在路边一动不动。

小昭仁见到那些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害怕的朝着徐堃身边靠的更紧了。

“大哥哥，他们死了吗？”

徐堃搂着她，没有说实话，摇头说道：“没有，就是睡着了。”

可徐堃明白，那些人真的死了。

如今才大年初四，天气还很冷。

即便没有疾病，没有饥饿，大冷的天躺在外面，很快就会失温，然后死掉！

“难道都没有人收拾走这些人吗？五城兵马司，顺天府的人都在干什么？”

徐堃没说死人，但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李若琏叹了口气，说道：“徐公子，如今朝廷发不出饷银，五城兵马司的人根本不愿意出来干活！

如今瘟疫横行，更没人愿意冒险收拾尸体。”

“现在是冬天，虽然能多撑几天，可时间一长还是会臭的。

这样只会进一步滋生瘟疫。”

徐堃强调道。

他刚说完，就闻到空气中飘过来一股臭味。

这种臭味不是之前那些污水的气味，而是腐臭的味道，跟死耗子味差不多。

臭水沟的臭最多难闻，可尸臭是能让人闻到就作呕的气味。

（闻过死耗子的应该都知道，这气味是真的让人想吐）徐堃脸色一变，立刻检查了一番朱媺娖，小昭仁跟自己的口罩。

发现都戴的严严实实后，这才放心。

徐堃很快发现，不远处一个尸体四周，爬满了老鼠，竟然正在撕咬那尸体，那臭味就是从那尸体上散发的。

徐堃的脸色更加难看，李若琏与方正化也看到了。

李若琏立刻说道：“徐公子，两位殿下，卑职这就派人将这些尸…，这些人弄走！”

徐堃叹了口气，京城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

其实让他无奈与震惊的，不是死了那么多人。

更让他悲哀的是，周围的人路过那些尸体，竟然都无动于衷，他们都麻木了，视而不见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当一个国家的人都变成这样的时候，就彻底完了。

明末如此，清末亦如此。

可惜，明末没有天降伟人，让神州大地沉沦。

徐堃却摆手说道：“不用，办正事要紧！

处理一两个，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