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泽想了想，答道：“怡嫔娘娘当时好像是差点跌倒，挺害怕的样子。”

“正是如此，我也听说当时怡嫔小脸都白了。

你说，在场的人那么多，怎么别人就没她那么怕？再后来，本宫无心得知了一件事，怡嫔她……”

令妃犹豫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

懿泽倒是很好奇：“怡嫔怎么了？”

令妃忐忑不安的答道：“本宫在钟粹宫的眼线亲耳听到三阿哥对纯贵妃说，怡嫔与太医院的吴谨有私情。”

想起之前，懿泽替怡嫔捉鬼，虽是奉皇后之命，却也是帮了怡嫔，怡嫔本该最是能做铁证见到鬼的人，却翻脸无情、撒谎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懿泽入狱，也不能说不是被怡嫔所害，人人皆有私心，懿泽不可能不怨恨怡嫔，听了令妃说这句话，无数种想法涌上懿泽的心头。

令妃又说：“你可能不知道，嘉贵妃临终时，为她诊治的太医就是吴谨。”

懿泽闷闷的问：“妃嫔有私，那可是死罪，不论有没有害嘉贵妃，这件事就足以让怡嫔掉脑袋，娘娘如何就隐瞒了这么久？”

令妃笑道：“傻姑娘，我为何要去告发这件事呢？怡嫔的位分与恩宠都不及本宫，掉不掉脑袋又与我有什么好处？该不会是你有此心吧？”

懿泽不语。

令妃又道：“怡嫔把你当替罪羊，你心里有想法再正常不过。

只是，那不是最好的主意。

别说你没有证据，就算有，用一个罪状推到一个人，不如将其作为把柄握在手中，让这个人不得不听命于你。

她死了，你还是皇上心里的罪人，她若是能帮你洗清了罪责呢？你就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

而这个把柄依然在你手里，你想用多少次都可以。”

懿泽抬头看了看令妃，心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后总也斗不过令妃。

“天也不早了，你回去想想，怎么做最好。”

令妃笑意盈盈，送着懿泽到了门前。

懿泽跨出令妃的屋子，到门外看到伺候令妃梳洗的宫女整齐的端着铜盆等进去了。

门外，令妃的侍女文杏牢骚道：“懿泽来了这么久，也没给娘娘守夜过一次，反而还要拨两个人过去服侍她，弄得我们守夜当值的这才几天就又轮到一次，她又不是主子，金贵什么？”

还未言语，就见掌事的宫女落梅一个巴掌挥在文杏脸上：“你可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懿泽姑娘能和你是一样的人吗？再说这样的话，就把你调辛者库。”

懿泽走了过去，对落梅道：“她说的没错，以后不必遣人来照应我，我也不过是个宫女，大家就不要相互为难了。”

说完这句话，懿泽便离开回房了。

此后延禧宫里再也没有文杏的身影，但懿泽与文杏不过几面之缘，印象不深，也不大留心，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几句拒绝被伺候的言语，当夜文杏就被罚去了辛者库。

与令妃聊过之后，懿泽便彻夜难寐，细想着怡嫔的事。

懿泽记恨怡嫔的，岂止是因为怡嫔否认撞见“鬼”

之事、为了自保对懿泽落井下石，她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如果事情真如令妃所言，怡嫔知道嘉贵妃的死因，甚至是参与了谋害嘉贵妃的事，却在若雨诬陷自己时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就是想让自己为嘉贵妃的死顶罪。

想到这里，懿泽再也不能安静的在床上躺着，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证实一下令妃所言是否属实。

夜已经深了，懿泽悄悄离开延禧宫，潜入钟粹宫，到了怡嫔的寝殿门前。

只见宫女水悦在守夜，懿泽念诀使水悦熟睡，轻轻从她身旁走过，来到怡嫔的床前。

怡嫔是睡着的，但神情很不安稳，懿泽猜她一定是在做梦，做过亏心事的人总是格外梦多，这是常情。

抚摸着怡嫔的发丝，懿泽走入了怡嫔的梦境，看到怡嫔与一个男子执手站在一棵大树下，懿泽远远盯着看，这男子不是乾隆，必然是令妃口中说的太医吴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