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溪旁，慕容清雪用溪水将自己的锈帕打湿，而后缓步来到枫无痕身边。

“擦擦吧，满脸都是血，真难看。”

枫无痕的身体极为糟糕，若非是靠在树旁，恐怕他连站立都无法维持！

“对不起……”

“我终究还是没能救回你的命！”

慕容清雪的神情极为失落。

枫无痕却是咧嘴一笑：“清雪姑娘给我延续生命，又带我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百态，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不用说对不起！”

他抬眼望向前方佳人，欲要用最后的时光，将这天下间最美的美景记下。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然，即便是江河湖水，也有竭尽之时，更何况是人呢？”

“此生能遇见姑娘，已是莫大荣幸。”

“我，心满意足！”

枫无痕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洒脱些；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似乎又不是那么很想死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慕容清雪静静望着前方的溪流，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愁容。

她是炼丹师，救人无数，也见过无数生死离别；却从未像今日这般，难受！

枫无痕平静一笑：“怎么，舍不得了？”

“难道……清雪姑娘喜欢上我了？”

慕容清雪回过目光：“哪有，你别太自恋了。”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炼丹师，救不好自己的病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她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直到真正的生死离别到来时，慕容清雪才发现，自己心中早已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枫无痕笑容依旧平静：“清雪姑娘，这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走了！”

“你不要跟来。”

“也不要记住我！”

“就让这段记忆随风而去吧。”

“正如我的名字，枫无痕，风，无痕！”

说话间，枫无痕已然转过身去，朝着个未知的方向缓慢行进。

落日余晖下，两人的身形越来越远！

慕容清雪只觉心中空落落的，她偏过目光，声音中满是惋惜：“唉，如果有万年份的赤灵花和六千年的乌木灵根，再加上八千年份的紫芸腾。”

“说不定，我真能治好你！”

“可惜，那些东西，无一不是世间珍宝，即便是我慕容家，也根本没有存货！”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找到，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