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意识时佟昭已经窝在了熟悉的怀抱，信息素浓郁而熟悉，像在家里清晨起床时一样，若不是手臂上还扎着的吊瓶提醒着他现在是在医院，恐怕他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醒了？先别动。”

头顶传来沙哑的嗓音，单淞一只手抓着佟昭正输液的手，另一只慢慢从佟昭颈后撤出去，手掌握了握稍微缓解了酸麻的感觉，端起旁边的水杯喂到佟昭嘴边：“还是温的，喝一点。”

佟昭就着单淞的动作喝光了一杯水。

“不喝了。”

佟昭先开口，用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摸了摸单淞的眼下：“你连夜赶过来的吗？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像个大熊猫。”

佟昭语气轻松，嘴角甚至带着一点笑意。

但单淞的脸色没有丝毫缓解，望着人眼里的红血丝明显，甚至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佟昭怔了一会儿，打算说点什么再缓解一下气氛，话没出口就被单淞突然的拥抱给堵住了。

佟昭手臂无措地放在单淞后背上拍了拍，脑子里疯狂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单淞……你别，别担心，我好着呢，还刺了耿克礼一刀呢，一点伤都没受，完好无损，你看看我。”

单淞只是搂得更紧了一点，没有说话。

“你不是来的很及时嘛。”

弱弱地又补上一句，佟昭突然感觉脖颈处有了潮意，喉咙当即哽住，身子也僵住不敢再动作。

从来没见过单淞这个样子，佟昭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单淞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慌乱，手掌在佟昭的背上来回抚了几下。

佟昭很熟悉这个动作，这是安抚的信号。

两人静了许久，单淞终于抬起头，声音很低地开口：“抱歉，是我疏忽了。”

佟昭本来被安抚得好好的，闻言急得去拉他的手臂：“不是，跟你没关系的。”

“要真说错也是我的原因，太不谨慎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佟昭伸手搂住单淞的腰，因为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所以姿势有些别扭：“别因为我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的，在我心里特别好，真的。”

佟昭脸颊在单淞胸口依赖地蹭了蹭：“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都没太害怕，所以你也别怕了。”

单淞被他蹭得心软，掩去面上神色，摸了下佟昭的脑袋示意他抬起头，轻声问：“真没吓到？”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