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乌蒂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微弱，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后的平静海面，虽然表面恢复了宁静，但深处的波澜依旧在涌动。

“父亲，是我太任性了……”

她轻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勇气。

“没关系的，可以继续的，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歉，让各位担心了。”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万物都不放在心上的乌列尔都忍不住一阵心疼。

太乖了，也太懂事了。

懂事的让人心疼。

但是不需要的，身为克拉克的小殿下，她不想的事情没人可以逼她。

他舍不得，艾莉安舍不得，凯洛斯也舍不得。

格尔西奥……他没有话语权。

乌列尔并不知道凯洛斯到底在乌蒂娅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震怒，但能让凯洛斯那般一个冷静自持的人，那般动怒，想必结果一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残忍是千倍万倍。

乌列尔看着眼前甚至还不到他胸口的小家伙，心里莫名的涌上一阵心疼。

这还是一个孩子啊，一个本应无忧无虑，享受童年的孩子。

格尔西奥和伊莱像乌蒂娅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到处恶作剧，在家人面前上蹿下跳的猴崽子转世呢。

“不继续了，乌蒂娅，没有关系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错过了你的童年，是我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不想做身体检查，我们就先不做了，没有关系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是我的孩子，你永远拥有拒绝的权利。

你不必像曾经那般小心翼翼，哪怕你不听话，哪怕你任性，身为父亲包容一个孩子的任性，那不是理所应当吗？“我们回家，父亲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回到家，让阿比盖尔给阿娅做她最喜欢的抹茶小蛋糕，我的阿娅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凯洛斯的声音多了几分喑哑，他只是重复着，“我们回家，父亲带你回家。”

“嗯，我们回家。”

……克拉克宫殿阿斯兰，伊莱与阿比盖尔一同在门口等待着众人的回归。

伴随着星舰的着陆，数位克拉克的身影终于出现。

一，二，三，四……少了一个……三人并没有说话，但却在意料之中。

他们知道，乌列尔这次出行的最大目的不过是想在临行前，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小孙子与小孙女——格尔西奥与乌蒂娅，仅此而已。

而今，他的心愿已了，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审判塔顶层了吧……他们有些悲凉的想。

随着众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近到可以轻松辨别出每一位克拉克的身影之时。

三人的心情瞬间变得喜出望外。

“父亲祖父陛下，您怎么还活着？！

您竟然还活着？！”

乌列尔：“……”

虽然能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对自己的关心，但这话怎么就是感觉不顺耳呢。

最终，乌列尔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

“老子活着逆你们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