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人烟稀少。

苦努尔的军队来烧杀抢掠。

城市一边儿变成了残檐断壁。

县衙已经被烧成了废墟。

县令的无头尸体已经成了一具焦炭。

边城守军弃城，退守怀县。

怀县和边城之间还相隔了两个县城。

丰县和武定县。

边城成了一座空城，丰县和武定县的粮食也被南燕军抢空，百姓们被杀被掳损失过半。

剩下的没有吃的，只能往京城的方向逃难。

但是，王孝之却命人关闭城门，不放他们进来。

喊他们回乡。

对于王孝之来说，这帮泥腿子是抵御外敌的一道屏障，他们就算是毫无战斗力，外敌来了砍也要砍一段时间才能把人杀。

砍人累啊！

砍人还费刀。

有这些人帮他阻拦一会儿，他就能更加从容地对敌。

可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边城都没了，守军都没了，他们回老家不就是等着给南燕人送菜吗？

没有人愿意回去，都聚集在城外。

可是，没有吃的。

城外的树根草皮都被吃完了，眼瞧着就得人吃人了。

但怀县的城门还是不开。

有老百姓受不了，一群人跑去叫城门，刚走到射程之内，就被城墙上的箭矢给射成了筛子。

百姓们绝望了。

他们躲过了敌国的屠刀，却没有躲过自家人的箭！

“老天爷啊！”

“怎么就不给条活路啊！”

一个老人瘫坐在地上，悲呛哀嚎。

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是他的孙子，骨瘦嶙峋，唯有肚子鼓鼓的。

他受不住饿，吃多了观音土，活活憋死了。

老人哀嚎了一阵儿，抱着孙儿的尸体，摇摇晃晃地离开大道。

走了半个时辰，抵达了一条河流，他一点儿都没犹豫，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夜晚。

几个黑影偷偷了出去，他们把城门外的尸体拖走。

不一会儿，角落里就燃起了篝火。

肉香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