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还想追问，八重神子却是摆了摆手。

“目前的稻妻局势，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各方牛鬼蛇神相继登场，在高端战力上面，你这层次，也不够看了。”

“所以，现在的你，问什么都无济于事，继续提升实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何川先前一场大战的伤势还未治疗，此时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站在这里，闻言，即使面对任何困难，至始至终都冲劲十足的他，都禁不住露出无力的神色。

沉默了一会儿，他艰难开口。

“你说的没错，此次大战，我被那东堂名剑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只能使用邪眼，别无他法。

但是实力的进步需要积累，我目前几乎已经达到凡人瓶颈中的瓶颈，想前进哪怕一步都无比困难，我需要时间……”

“没有时间了。”

八重神子打断了他。

“如你所见，稻妻内忧外患齐至，所有人都在被这股无形的浪潮推动着前进，不止是你，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了。”

何川握紧了拳头。

八重神子看着何川神色黯然的低下头，贝齿忍不住轻咬红唇。

这家伙以往都是一副充满了自信的模样，仿佛什么桎梏都拦不住他。

可是如今，面对【博士】那种程度的威胁，无数个东堂名剑那样敌人的虎视眈眈，即使是他，也束手无策了吗……八重神子不禁有些恍惚，如今稻妻风雨飘摇，一切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时光中。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天才，也不缺强者。

他们都拥有击碎一切的勇气，睥睨一切的意气。

可是大势倾轧，能够抵抗过滚滚洪流的人，又有几个？终究，还是要重蹈覆辙吗……八重神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时间是所有天才都跨不过的门槛，你也不例外，一年踏足凡人绝巅，你的天赋毋庸置疑，假以时日，你未尝不能破限，成为稻妻古往今来都不过五指之数的强者。

可是，想要更进一步，你就不能参与此次事件，明哲保身才是合理的选择。”

何川的身体一颤，他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不甘。

明哲保身吗？在反抗军与幕府的战争中，在博士的虎视眈眈中，在与愚人众勾结的一众真正叛逆的针对中……就此退缩……这就是他如此拼了命修行的理由吗？这应当是他对这一年的战斗，所交上的答卷吗？何川竭力的想要否定。

可是……他力尽了。

他榨干了自己所有的潜能，所谓的临阵突破，所谓的神来之笔，他都没法做到了。

疾风剑法，肉身，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了进步的空间。

在与东堂名剑的战斗中，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需要时间了。

他到了瓶颈。

一个人的潜力，不是无限的，天才也不行。

就像古往今来那么多稻妻闻名的剑客，最终都纷纷倒在了【破限】这一关上。

已至高耸悬崖，如何再前进。

何川心如乱麻，恍惚间他闭上眼睛，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他身体一晃，随即一张柔软的手掌将他扶住。

“我叫人准备了药物，你需要疗伤，不必想太多，这段时间，至少在鸣神大社，你是安全的。”

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八重神子没有责怪他什么，他所做到的这一切，没有人有资格指责。

只是人力有尽时，即使神，也不例外……神樱既然认可了他，她会保住他的性命。

未来假以时日，何川会成为稻妻的顶梁柱，为她分担很多。

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