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太过压抑的疗养院时，是大中午的时候，秋天的阳光有一股陈旧的厚感，勾得人明明沐浴在太阳的温暖里却还是有冷意窜到后背。

柯羽宸也说不上来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觉得这三年过得好快又好漫长。

对于他自己而言，三年不过眨眼之间，可他不知道这同样的三年时间对于程晚星而言又是怎样地漫长蹉跎。

会累吧…那为什么可以瞒得这么严？两个人坐在车子里，程晚星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不打算开火也不打算系安全带，就这么心有灵犀一般，他在等柯羽宸问话。

柯羽宸也确实有太多的问题想要知道，但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说出口了一句“都是傻子……”

程晚星听了一愣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笑得灿烂，回道“如果傻了三年可以求婚成功，我甘之如饴。”

时间停了两秒，转而爆发。

“什么啊！

什么求婚成功！

谁答应了……”

柯羽宸已经后悔上车后摘下了口罩，导致自己现在绯红的脸颊全部暴露在程晚星的视线里。

全是破绽。

他也知道，程晚星的调侃只是不想让自己想太多无能为力的执拗自责。

这个男人扛起了自己的责任，然后还心甘情愿没有丝毫怨言地用了三年的岁月打磨最后只留下浓浓的情谊。

柯羽宸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眼里有夺目的羞赧也有深深的不忍。

“宸宸，我说了都过去了，就真的都过去了。

……我只想我们的未来坦荡、顺遂。”

这也是我一直努力的目标。

柯羽宸看着主驾驶位上那已经足够成熟稳重却还带着三年前如出一辙的少年气的男人，他也笑了起来，回道“我知道，这一直是我们的梦想。”

我也从未停止努力，更没有放弃过。

柯羽宸睫毛轻颤随即直视过去，他的手指大胆地伸了过去勾住程晚星的后脖颈，然后轻颤的睫毛在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彻底闭上，最后锁定的就是男人性感的薄唇。

柯羽宸吻上了程晚星。

主动地、愉悦地、奉献地给予渴望地吻上了他许久不见的爱人。

这个吻隔了太长的时间，它足够生疏也足够温柔，它充满生机也充满青涩。

粘连在一起的肌肤是纵容的，一个无声的沉默又在这突然夹带着诱惑的推诿里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它开始占有开始疯狂，他拥有着足够多的记忆重新温习曾经的熟稔，男人的粗糙大手慢慢探索，它抚上爱人精瘦纤细的脊背骨骼，然后手掌一点点向上向前。

隔着初秋单薄的布料，手掌的温热开始晕开，让柯羽宸染上了独属于男人的躁热，同样潮湿火热的还有他们连在一起的唇齿，那上面有着啧啧的水声在隐秘地诉说久别重逢的冲动。

是相互交融抵上的和谐，还有接触而来的破冰，他们在短暂的探寻里找到了从前的触碰。

他们本该就这样盛放。

“……唔，恩…我，我们现在去哪里…？”

柯羽宸双手按在程晚星胸前，看起来是一个拒绝推搡的动作。

但这要先忽略他毫无力气软绵绵的状态。

程晚星几个呼吸间才恢复了自己的理智，他轻咳一声随后问了一句“带身份证件了吗？”

“……啊？”

“我刚过了二十一岁生日。”

程晚星转头看向车子前方，像是随口一说。

柯羽宸不明白突然恢复距离的两人为什么会讨论到年龄？……生日这种话题？不过柯羽宸也没有扫兴，还是体贴地补上了自己的承诺。

“今年给你过不了生日了，明年给你过？”

柯羽宸只能这样试图安慰一下某人的……不满？程晚星却又问了一句“带身份证件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