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寒想到这个念头，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样怔在原地。

这只火红色的凤凰被他挚友养大，除了他挚友，谁也不亲近。

更不用说会停歇在一个陌生小孩的头顶上。

除非……

萧不寒的心骤然狂跳起来，耳边的风声细数远去，只剩下轰鸣的心跳声。

凤凰见萧不寒没动手阻止它，便胆子大起来，一个劲往谢云眠的脑袋上蹭。

像一只在欺负小孩的大鹅。

“呜呜呜呜……”

谢云绵无处可躲，捂住脑袋，涨红眼眶，抱住萧不寒的腰间，奶声奶气的声音哭出来了：“不寒哥哥，这，这只大鸟好可怕。”

小孩子的双手很软，缠住他的腰，体温暖呼呼的，像只棉花糖。

萧不寒记得这触感。

他挚友的身体也是这般软和暖，他不经意碰到的时候，手心总会有酥酥麻麻的不自然感。

萧不寒紧紧搂住谢云绵，一向温润的声音生涩僵硬：“阿云。”

这是他挚友让他唤的名字。

如果他的阿云就是谢云绵，那么一切都说得通。

阿云就是天道。

阿云没有说谎。

他修炼万年，渡劫成功，飞升成仙，——一睁开，就见到阿云了。

萧不寒缓缓半蹲下身，将谢云绵搂到怀里，几乎要将这个小小的身影揉进身体里。

“诶？”

谢云绵不明白萧不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烈抱住他。

“阿云。”

“阿云……”

少年仙尊的声音清润而柔和，裹着生涩的悲伤与激动。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再次唤起这个名字了。

“叽叽叽啾啾。”

凤凰没有再试图落在小孩子的头上。

它这个标志性的动作，是想唤起萧不寒的记忆

它早已开了灵智，并不是一只只会凭本能行事的神兽。

它不清楚天道是什么，地位有多高，更不懂它的主人为何会突然变成小孩子，它只知道这就是它的主人。

……

谢云绵被萧不寒抱住，怎么样都挣扎都挣扎不开，最后他咸鱼放弃了，软绵绵任由萧不寒抱。

他隐约觉得有湿润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衣领。

谢云绵以为萧不寒是因为挚友的事伤心，不知道挚友就是他。

他轻拍起萧不寒的背脊，像小大人一样，柔声安抚起对方。

“别伤心了，他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他一直在你身边呢。”

萧不寒：“嗯。”

阿云已经回来了，就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