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人本来都在往教职工食堂的方向拥挤，奈何它们数量实在太多，窗户又只开了窄窄一个口子，外头的魔人被迫排着长队干瞪眼。

除了异变刚开始的那场屠杀让它们饱餐了一顿，后面几天人类学聪明了，全都闭门不出，魔人已经腹中空空忍饥挨饿多日。

突然，一只魔人余光瞟到原本让它毫无兴趣的开水房里冒出了两个香喷喷的美味食物，它差点以为是自己太饿产生了幻觉，又定睛一瞧，嘿，还真没看错！

幸福来的太突然，它忍不住嚎了一嗓子，整个坡道下面的魔人几乎都接收到了它的信号。

在屋子里的林珑和邱铭度原本还打算找点什么制造一些动静来吸引魔人，只听一声长啸过后，先前压根没注意到二人存在的魔人们突然齐齐转头，一个个眼如铜铃，目放精光，盯着里面的两个人。

这场面，像是被无数簇颜色各异的鬼火包围，林珑心底一阵发毛。

邱铭度倒是见怪不怪了，他率先往对面窗户抬腿过去，带着林珑挨个挨个品鉴魔人的长相。

“这个胳膊真壮啊，臂围得六十多了吧，啧啧羡慕...”

“这个皮肤疙疙瘩瘩的，看得我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这个咋是对眼，看着智商不高的样子...”

“咦？这个长的怪丑的，像莫会长。”

“谁是莫会长？”

林珑疑惑道，她知道邱铭度是带她拉仇恨值来了，让魔人把开水房有活人的信息在群体之间充分传递。

邱铭度神秘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从一端慢慢挪到另一端，眼看仇恨拉的差不多了，林珑集中精神，感受“明察”

的释放，但这次与上次不同，她学着将四散逸出的异能收拢起来，凝练成点状，在魔人群里选了十几个样本投射出去，获得了它们的想法。

“成了！

它们被忽悠住了。”

林珑很是高兴，自己第一次尝试控制异能的施放范围竟然成功了！

她从邱铭度身上得到启发，既然他能针对性选择加固或不加固哪些窗户，那她当然也可以选择读或不读哪些魔人的想法，这样就不必遭受异能失控带来的冲击了。

“跑！”

邱铭度抓起林珑的手往教职工食堂的小门狂奔。

这所高中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成立的，食堂是当时最早的一批建筑之一，用的还是泛着绿色的老式单层玻璃，老化严重，脆且易碎。

窗户的加强一解开，二人身后就接二连三传来爆破声，声音震耳欲聋，将其他位置魔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林珑跑着跑着思绪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

异变发生四天了，对于其他人，他们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接受现实，可对林珑来说，绝大多数时候是睡过去的，正常的生活仿佛就在昨天，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醒，下一次睁眼仍旧会躺在家里的小床上，林知晓在厨房忙忙碌碌给她准备早餐，照照镜子，她还是那个自卑麻木的独眼女孩。

可耳边响声隆隆，如此清晰，交握的手掌宽大有力，温暖真实，背后窗户逐个炸开，恍然间有种烟花绽放的荒唐错觉，噼里啪啦透出几分诡异的喜庆，林珑转头去看，被撞得粉碎的玻璃渣如同烟花火星欢快扬起，像是在庆祝这末世降临。

“嘭！”

关上门，隔绝外部妖魔鬼怪，两人顺利回到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