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卫临川从小到大对他说过多少次别走？

牧弋帆回想起刚记事的时候，卫临川还是个小团子就被父母送到他家里来，怯生生地瞧着他，大人们逗他喊牧弋帆哥哥，他乖巧得很，跑来牵着牧弋帆的手就甜甜地喊哥哥。

一牵，就到现在。

卫临川的手还是会落在牧弋帆的掌心，一切都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但又有不一样的东西在岁月的沉淀下浮现出来。

卫临川在父母要长久离开自己的时候没有说过“别走”

，他只会拉着牧弋帆的衣角，小手攥到最紧，压着哭腔问他：“你也会走吗？”

“不。”

牧弋帆说，“我永远陪着你。”

这个承诺从来都没有食言的选项。

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前二十多年，是割舍不掉的生命一部分。

卫临川难得起早，他偷偷摸摸打开牧弋帆的手机，把闹钟关掉，然后蹑手蹑脚地去厨房，翻出吐司面包，放进面包机，他会料理一些简单早餐。

他动作放得很轻，还时不时偷瞄一下房间的动静，看牧弋帆还在被子里没什么反应才放心。

卫临川极少有和牧弋帆角色置换的机会，能早起做饭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位少爷被惯得厉害，基本不可能主动去照顾人。

所以牧弋帆起来一看时间差点以为自己睡过头，急急忙忙要准备早饭，结果桌上已经摆好早餐，卫临川正在笨拙地擦去桌子上的水渍。

“你这样对我好，我会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牧弋帆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卫临川解开身上的围裙，“你去把吐司端出来。

干什么看我，我好歹是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吧？”

“有，但是那不代表你会去照顾人。”

牧弋帆实话实说。

卫临川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推着人离开厨房：“一直是你照顾我，我还是有良心的，知道要投李报桃。”

牧弋帆只好坐下来吃卫临川准备的早饭，这种简易的食物确实不需要什么超高厨艺的含金量。

卫临川看着牧弋帆小心翼翼仿佛被毒哑的状态，“坏了，这儿子被爹感动坏了。”

“照你这么说，大部分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惯着你个不孝子。”

牧弋帆瞥他一眼。

“是是是，您老在家歇着吧。”

卫临川吃完就拿着外伤药和绷带过来给他重新换药，皱着眉头也没心思跟他插科打诨，今天换药的动作要熟练不少，速度快很多。

最后还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牧弋帆摸摸很不符合他气质的绷带，他感觉卫临川似乎是想在他头上也系一个。

“你想也别想。”

牧弋帆脱口而出。

卫临川啧了一声，“我出门了，你也别去上班了，离Deadline应该还有不少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