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了个大我十岁的女朋友。”

平地惊雷。

卫临川的手架姿势直接变形，天工墨子行云的皮头屈辱地在白球上一撞，滚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位置。

“你说什么？”

卫临川收回球杆转身震惊地瞪着牧弋帆，始作俑者走近了些，两只手靠在台球桌边，把卫临川圈住，低着头复述了一遍，“我说，我谈了个大我十岁的女朋友。”

牧弋帆语气轻飘飘的，眼睛凝视着卫临川的眸子，似乎只能从中读出惊讶的神色，除此之外读不出别的情绪，他感到有些失落。

卫临川抵着牧弋帆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的布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另一具躯体的震颤。

“叔叔阿姨会把你的腿打断的。”

卫临川沉默了片刻，抿着自己薄薄的唇，已经幻想出牧弋帆父母大发雷霆让他滚出家门的场景了。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父母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关系极好，连房子都买在了一块儿，生孩子这事都是商量着一起，说好了一男一女就直接定娃娃亲，结果都养了个儿子。

这也导致牧弋帆和卫临川从出生开始就纠缠不休，就算两个人选择发展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也总是凑在一块。

牧弋帆的父母对待卫临川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但是教训牧弋帆那是一点也不手软，牧弋帆永远是负责闯祸背锅的，但是卫临川永远是那个被带坏的乖乖好孩子。

牧阿姨可以在上一秒充满母爱光辉的注视自己，然后下一秒凶神恶煞地瞪着牧弋帆。

谈一个大他十岁的女朋友，那可是万万会被牧阿姨打死的罪行。

卫临川心想。

“所以我跟你说，快帮我想想办法。”

牧弋帆的眼神从卫临川扑闪着鸦羽般睫毛的眼睛，落到了被他自己舔舐得湿润润的嘴唇。

再往下透着松松垮垮的衬衫领子可以看见脆弱的脖颈，他皮肤生得白，总给牧弋帆一种轻轻按压就会留下一道红痕的错觉。

可惜就算牧弋帆已经毫不遮掩自己露骨的视线，卫临川也感受不到对方仿佛有实质的目光像是要从他的衬衣里钻进去，透过他的骨血直面心脏，然后质问他，对牧弋帆有没有感觉。

带着黑丝绸质地手套的修长手指朝牧弋帆的脖子探去，然后一把拽住了打着漂亮埃尔德雷奇结的领带，往自己的方向一带，牧弋帆撑在桌边的手蓦然收紧，鼻梁差点和卫临川的相撞，他们的距离瞬间变得不正常了起来，呼吸交织在一起，那只手套只盖住了前半部分手章，裸露出来的手背和腕子在黑丝绸的衬托下白得晃眼。

牧弋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努力缓解肌肉的僵直，希望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卫临川已经半坐在台球桌上了，他没有牧弋帆高，这个姿势可以平视，那双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

“我倒是有个办法。”

卫临川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气很欢快，他盯着牧弋帆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舔舔自己嘴唇的小动作，难得见到他会为某件事情苦恼，这让卫临川感觉很好玩。

牧弋帆的鼻尖上渗出一点薄薄的汗珠，在吊顶的灯光折射下有些明显，卫临川松开了拽着领带的手，在他鼻尖上点了点，擦去了那一点水渍，“你是不是有点热？”

他们靠得很近，所以说话都是轻轻的。

“你有什么办法？”

牧弋帆觉得自己的鼻尖那块皮肤在极速升温，卫临川的眼睛对不准焦，迷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整个人被笼罩在牧弋帆的阴影中，无端让人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

可惜他们经常睡一张床，所以卫临川一点也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把两只手臂搭在了牧弋帆肩上，笑嘻嘻地说：“你带个男人回去，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这招就叫，曲线救国。”

不知道是不是卫临川的错觉，他感觉牧弋帆好像瞬间轻松了些，似乎是期待的事情没有落空那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