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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悲惧交加

“切赛斯,切”

灭塔的呼唤声渐弱,最后仿若从水面传来。

一阵耳鸣声钻进颅内,切赛斯手指用力压在耳郭上。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半掩着的门。

“早点回来吃饭哦,小赛!”

切赛斯脑海中传来母亲温柔的嘱咐声,那声音恰似悠远山谷中的回声,一波一波荡漾开来。

透过门缝看去,是母亲。

她眉头舒展,看向切赛斯的眼神明亮又沉静,透着层层剥不开的眷恋。

一股热流在他心头涓涓流淌,他伸手缓缓推开门。

“让他多玩一会吧,没事。”

父亲的声音模糊又缥缈,从更远些的位置飘荡而来。

切赛斯看不清他的脸。

走近一点。

再走近一点。

父亲的脸已面目全非,曾经刚毅慈祥的面容,如今被鲜血和伤口覆盖。

他额头一道深深的刀痕,皮肉翻卷,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眉毛和眼睑。

空气仿佛凝结至冰点,切赛斯不敢再看父亲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心急如焚地朝母亲的方向望去。

她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身体呈现出一种不雅观的扭曲姿态。

鲜血从她身上的伤口汩汩流出,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她的侧脸紧贴冰冷地面,头发凌乱散落,眼角挂着的几缕泪渍看似凄美,却诡异地发出窃窃私语般的声响:“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还有家人,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他。”

是母亲在张口说话,她的话语好似蚊虫的嗡嗡声,细小而密集,需要凑近才能听清。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我的小赛”

切赛斯的喉咙像被什么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眼睛像被一块黑布牢牢盖住,感觉不到任何光线。

他抬手揉搓自己的脖颈、脸颊,指腹传来汗水还是泪水的触感,他分不清。

极度的恐慌和悲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他转过身,双手向前胡乱摸索,试图抓住一丝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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