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货，上学有什么用？浪费老子的钱！”

“为什么不去死啊！

你和你妈都是贱种。”

我厌恶自己每一寸皮肤，恨自己为什么活着。

我该早点离开，还是太懦弱了……

医生还在劝我，“催眠抹杀人格的过程很痛苦，会让你想起最想忘记，最痛苦的记忆，直到最后承受不住彻底崩溃，才会放弃自我永远消失。”

“人都有求生本能，趋利避害，抹杀人格只存在于理论，没有人成功过。”

这样的过程，大概是人生至痛，没有人能承受。

她温声说：“宁郗，或许有人爱着你，是你活下去的意义。”

“会有吗？”

我轻声问自己。

不会的……

我这样丑陋，用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壳包裹着，害怕受到伤害。

我害怕看到镜子，我怕镜子照出的不是人的样子，而是一只扭曲畸形的怪物。

第7章7

从精神科回来，天色黑透了。

打开房间的门还是空无一人，哪怕是不抱期望，还是觉得心口泛痛。

书房里的电脑没关，我顺着灯光走过去，迟疑片刻，还是踏入裴洛白给我设下的禁区。

我只是这间房子不欢迎的客人，每晚睡在沙发，裴洛白很晚回来，看见我还在等他，也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

我的地位还比不上房子里的一棵绿植，至少它是另一个宁郗亲手养大的。

曾试过给阳台的绿萝浇水，下班后的裴洛白没有一丝感谢，他绷着脸质问我为什么要碰别人的东西！

她留下的一花一草，哪怕是她用过的废纸，也不许我触碰。

我在他眼里，是彻头彻尾的反派。

赶走了他的爱人，霸占着他爱人的身体。

他对我所有的容忍，让我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只是在等另一个宁郗回来。

踏入裴洛白的书房，我看见电脑上加粗字体编写的寻人启事。

这一刻我像是被敲碎天灵盖，脑袋嗡嗡乱响，痛得难以聚焦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