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暴动时打出慎王旗号，原是因当地官员克扣赈灾粮。

＂齐缙将密报扔在案上，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在他眉宇间缠绕，＂云州知府为推卸责任，谎称慎王私藏军械图谋不轨。

＂

南锦屏指尖划过奏折上＂私铸铜钱三十万贯＂的字样，羊皮纸发出沙沙轻响：＂北冥战马每匹作价百贯，三十万贯便是三千匹良驹。

若配上玄铁打造的鞍鞯......＂

她忽然顿住，与齐缙四目相对。

烛火在两人眼中跳动，映出同样惊骇的神色。

窗外惊雷乍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

香秀端着药膳进来时，正看见皇帝握着皇后的手，在舆图上比划：＂安王在云州查到铜矿附近有马场痕迹，但等我们的人赶到时，只剩下烧焦的草料。

＂

＂马匹转移需要庞大车队，不可能毫无踪迹。

＂南锦屏突然转身，＂苗盛截住那个嬷嬷没有？＂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苗盛浑身湿透跪在阶下，怀里紧抱着个雕花木匣：＂奴才在永巷截人时，那老货竟要吞毒自尽！

幸而掰开她牙关，现下押在暴室。

＂

木匣打开，匣中北冥王庭的狼头令牌还沾着血渍，底下压着封火漆密信。

＂......腊月廿三，白马渡口。

＂齐缙抖开信纸冷笑，＂好个慎王，私运战马还不够，连军防图都敢卖！

＂

暴雨中的凤梧宫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凄厉哀鸣。

齐缙面色铁青，紧紧捏着密信的一角，良久狠狠地拍在桌上，发出“砰”

的一声巨响。

南锦屏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说道：“好在事情发现的早，云州与匽州相连，不如让傅家暗中查访，看能不能以做生意为由头，将事情扳回一局。”

齐缙闻言侧头看着南锦屏，“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是啊，慎王与北冥的生意见不得光，若是慎王聪明将此事交给陛下掌控，陛下再让傅家以慎王的名义继续跟北冥通商，做一笔大买卖，引北冥入彀，前仇旧恨一起了结了。”

南锦屏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做生意，那就用做生意的手段。

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慎王倒是聪明，从北冥拿到的战马，居然没有入大梁境内，直接反手卖给了西楚获利，他这个掮客做的是真好啊。”

齐缙看着南锦屏，“那就这样做吧。”

“傅家那边我去说？”

南锦屏看着齐缙问道。

齐缙摇头，“关系到朝廷大事，密旨入傅家最好。”

南锦屏点头，“也好，这样的话傅家行事便名正言顺。”

便是有人将来污蔑傅家，有皇帝的旨意在手，便是保身的尚方宝剑。

齐缙确实为她为傅家想的周到，这样一来，傅家必然会无后顾之忧为皇帝办事。

看着齐缙通红的双眼，南锦屏不免心疼，拉着他的手说道：“已经熬了好几日，今日早些安置，朝事重要，你的身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