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艺术学院的窑洞里，一盏小油灯在跳动着……郑律成一边写，一边打着拍子，五线谱纸上，郑律成的笔尖在上面画着一个个音符……一直到灯油耗光，化成一缕冉冉的青烟……窗口亮了起来，这是第二天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鲁艺学员甲翻了个身：“哎，律成，你一夜没睡吗？”

郑律成看着写好的歌：“啊，天亮了。”

鲁艺学员甲：“你干嘛呢，快睡会吧，一会要出操了。”

郑律成异常兴奋：“我写完了，写完了……”

郑律成突然跳下炕，拉开门跑了出去……郑律成在一轮巨大的红日衬托下向山坡上跑去……郑律成跑到山坡上，朝着太阳的方向望着……郑律成突然激动地放开歌喉大声唱起来:“啊，延安，你这庄严雄伟的古城，热血在你胸中奔腾……”

郑律成认为满意了，他飞奔山下……郑律成几乎是冲到莫耶的窑洞前……见莫耶的门关着，就在外面喊起来：“小莫，小莫，你快出来，快出来。”

莫耶梳着头从窑洞里跑出来，郑律成兴奋地把谱写好的歌片交给她：“你看。”

莫耶：“我不看了，只想听你唱。”

郑律成轻声地唱了起来:“夕阳照耀着山头的塔影，月色映照着河边的流萤……”

当唱到：“啊，延安，你这庄严雄伟的古城……”

莫耶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郑律成依然在唱着……此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好像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莫耶脸上挂着泪水的笑容。

莫耶没想到，自己写的这首词会变成这样震撼的歌曲……这时唐荣枚和向隅等十几名师生围过来……唐荣枚接过歌片儿马上试唱起来……向隅：“我认为男女声对唱，合唱更好听，更有感染力。”

郑律成说：“好，我们俩唱和声……”

这个夜里，延安中央大礼堂的音乐会就要拉开大幕，报幕员走上来报幕：“音乐会现在开始。

第一个节目，男女声二重唱《歌唱延安》，作词莫耶，作曲郑律成。

演唱，唐荣枚、郑律成。”

战士们把大幕拉开，舞台后方已坐好了一支小乐队，郑律成和唐荣枚走上台前，郑律成还抱着曼陀铃，前奏之后，唐荣枚用夜莺般的歌喉深情地唱起来:“夕阳照耀着山头的塔影，月色映照着河边的流萤，春风吹遍了坦平的原野……”

丁雪松、田芳等抗大学员们坐满了观众席，范德明也到场了，不过他好像没什么情绪参加这种活动，小声对田芳说：“芳芳，整天没吃没穿的，就知道唱歌，这就算抗日了？”

田芳瞪了他一眼：“你这话可是反动言论啊，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范德明不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莫耶紧张地观察着首长的反应。

当唱到:“阿，延安……你这庄严雄伟的古城”

，这时，郑律成的男高音加入了，变成二人齐唱……顿时台下沸腾了，首长不住点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当他们俩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时，首长突然起身带头鼓起掌来……全场响起滚滚春雷般的掌声……交响音乐进入，演奏《延安颂》曲，在升华的音乐中，丁雪松、田芳，向隅，成校长，靳山在鼓掌……首长在鼓掌……郑律成和唐荣枚陶醉在成功的幸福当中。

翌日的早晨，郑律成伏在小桌上抄写着歌片。

唐荣枚和莫耶走进来……莫耶：“小郑，你再多抄一份吧，唐荣枚也要一份。”

郑律成：“小唐老师，昨天晚上演出前，我不是单独给你抄一张吗？”

唐荣枚:“还说呢，一下台就被总政宣传部的干事要走了。”

莫耶：“他要去干吗。”

唐荣枚：“我想，可能是审查审查吧。

行了，你再给我抄一份吧，别的系也要学唱，一份都不够，我再叫几个学员分别再抄……”

郑律成把抄好的歌片递给莫耶，唐荣枚伸手要拿，郑律成把手一收，再递给莫耶：“小莫，这是你的，小唐老师那份一会再说。”

唐荣枚：“嘿，郑律成，这可不行啊。

莫耶，你是知道的啊，是我启发了你，你才找到感觉的，对不对？”

郑律成怔怔地看了看莫耶，又看看唐荣枚：“真的？真的是受你启发，她才有了灵感的？”

唐荣枚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