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边又一年的桃花，从身后抱住我，问我：“眠眠，听说生孩子很疼，养孩子也很累人，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我只要你。”

我回头亲吻他的额头，笑着说：“好。”

“娘亲……”

这时，我听到一个人喊我娘亲。

我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站在甲板上看着我们的乔行简和乔一竹。

7

前些日子，我曾无意间听说书先生讲我离开后，乔行简和乔一竹日日夜夜抱着那具我从乱葬岗找出来的烧得焦黑的尸体，求我活过来。

乔行简给文敏心下了当初她下给我的毒，她疼得受不了，最后自戕了。

可我觉得从前的林雨眠的确已经死在柴房里，那三十个生不如死的夜晚中，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们的船靠近我们的船，乔一竹迫不及待地跳上来，拉住我的裙角，“娘亲，我现在功课门门第一，我都听你的话，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乔行简眸子里也流露出些许卑微，“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跟我们回去。”

洛星言要说话，我拉住他，扯开被乔一竹拽住的裙角，淡淡地扫了一眼乔行简，“我们已和离，如今我是他的妻子。”

然后我低头看向乔一竹，“当初你想让别人做你的娘亲，我也已经成全了你，现在我没有孩子。”

他们僵住。

乔行简有些木讷地开口，“你一定在骗我，你曾经那么爱我，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嫁给别人。”

“眠眠，我错了，只要你跟我回去，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自从你走后，我才真正明白，是我一直把从前的不甘心当成爱，可那不是爱，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真的葬身火海时，我有多害怕，而现在看到你真的还活着时，我有多开心……”

他说的话丝毫都没有让我觉得感动，我甚至还笑出了声，“乔行简，你还真是深情，深情地让我觉得可笑。”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现在我觉得你就挺贱的。”

“还有，整个扬州城的人都可以为我和洛星言做见证，我们举行过最盛大的婚礼，虔诚地拜过天地，我爱他，远远胜过我曾经爱你。”

“我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比起如谪仙般的洛星言，我会爱你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子？你是觉得我眼瞎？男子爱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亦是。”

乔一竹死死咬住嘴唇，委屈得快哭了，“可是娘亲，爹爹的头发是因为想你才白的，你不能这么说爹爹，他会伤心的。”

“不是我想骂你们，而是你们在人死后挖人坟，千里迢迢赶来挨骂。”

说完，我拉住洛星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