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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8

回家后,我想同他说话,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时,他一把将我揽进怀中,“四年前上京时,我曾有幸在半春河边看过三月春做胭脂。”

“寒冬腊月,你一身素衣,在冰冷的河水中浣洗梅花花瓣,仿佛一幅水墨画。

我听你的贴身丫鬟说你如今已是相府夫人,又是做胭脂出了名的三月春娘子,没有必要这么辛苦。”

“你说冷冽的河水冲过的花瓣会更干净,做出来的胭脂还会有淡淡的梅花香。”

“我无端想到自己寒冬腊月,双手生了冻疮,却依旧坚持练琴,莫名觉得和你有些像。”

“其实,你的过往我都知晓,也因为知晓所以才知你受了多少委屈,有多少不易,才更爱你。”

我紧紧地环住他,任眼泪一颗又一颗滚落,仿佛那些旧伤疤下面藏满的我自己都已经遗忘的委屈,被他用蜜糖轻轻地又暖了一遍。

第二日,乔行简又来了。

他将他的白头全部染黑,换了一身从前我最喜欢看他穿的白衣,脸上甚至还涂了淡淡的胭脂水粉。

昨日他听了我说的话,不仅没有生气,今日还特意来讨我欢心。

门内的洛星言见状,突然说自己心口疼。

我急匆匆地跑过去,他委屈巴巴地说:“我也不知为何,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不会疼了。”

“你再亲一口我,就一点儿都不疼了。”

他看起来委屈极了,声音也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旁乔行简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我刚要离开,洛星言强硬地一把将我拉到他面前。

他向来温柔,第一次如此强硬,我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脸红了,他欺身吻上来,对一旁的乔行简道:“我要同夫人亲热,今日不见客,还望客人自便。”

乔行简脸都绿了,僵持了片刻后,拉着身后跑过来的乔一竹摔门而出。

我红着脸,来不及说话,便被洛星言抱回了里屋,“我不管,我吃醋了,你必须补偿我。”

我的心底一软,笑道:“好。”

后来的一个月,我偶尔回头会看到躲在角落里看我的乔行简和乔一竹,但是他们从未上前过。

也可能是洛星言整日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他们也没有机会上前。

再后来,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听说书的先生说,当朝相爷不近女色,一生再未娶。

而我和洛星言,他弹琴,我做胭脂,就那样平凡而幸福地过了一生。

待在最爱的人身边,做着自己最喜欢且能养活自己的事,安稳顺遂地过一生,已是十足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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