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晏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联盟历史很长，一本写不下，你感兴趣我以后可以给你讲。”

这话要是被系统听到，一定会为他的勤劳震惊。

但系统不在，由得他装好人。

他翻开膝上费力拿下来的心理医学教材，翻转后放在枭的膝盖，点了点上面的小标题：“刚才的事情，我要解释一下。”

祝晏推了推眼镜，一如介绍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但行动间的僵硬，还是出卖了他的不自在。

“你知道涅槃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很长时间没遇到过其他人，因此遇到你们才发现，我可能患有一种心理疾病。”

枭看着手里的书：“肌肤饥渴症？”

祝晏不说话了，窝进沙发靠背，安静等着他看完。

“长时间缺乏肌肤的接触，导致情绪低落、焦虑、失眠，渴望接触……”

男人看到最后：“所以你不是讨厌与人接触，而是渴望？”

祝晏推眼镜，让反光遮住自己眼中尴尬的情绪：“是。”

枭又多翻了一页，看到了治疗办法：家属或伴侣给予患者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如拥抱，爱抚，或是养一只宠物……

他想起祝晏有一只未变异鸡，看起来没什么用，于是排除了第二种治疗方法。

“你……”

“所以，请你不要误会。”

祝晏躲开他紧盯过来的视线：“渴肤症是小问题，我会尽量克服。”

枭这次没让他彻底打断，将书翻回去，又看了一遍。

再抬眼时，姿态中颇有十拿九稳的闲适，深邃的黑瞳沁着桀骜的笑意。

“情绪低落、焦虑、失眠……”

他重复着书里的内容：“这看起来不是小问题。”

很多异能者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治疗系异能和末世前的药品都治不好，如果严重了，会因为战力下降直接被战队抛弃，或是被当作发疯，废掉异能，扔去做最低等的体力活。

原来是心理疾病。

他想起祝晏说过的，几十年间只一个人守着涅槃，眼中笑意褪去，呼吸重了几分。

按照书中的案例，患这种病的更多是缺乏关爱的婴儿，成年人心智成熟，能开解自己，祝晏肩负重任，理性克制的程度堪比前文明幸存的老人。

可还是患病了。

难以想象他经历过怎样的孤寂。

既然这么孤独，为什么不自己打开涅槃？就为了守着这一地堡的瓶瓶罐罐？

就为了延续未必会被异能者接受的前文明……

他的词汇量不足以形容心中的震撼，只觉得麻木血腥的心脏都在替他难过。

不需要系统存在就能播报的载体母鸡在祝晏脑子里播放电子音。

【神圣值：71】

“但是……这里说渴肤症需要干预，很难自愈。”

枭扫了一眼他临时戴上的白色手套“我们现在是盟友，祝先生想不想治疗？”

祝晏抬眼，镜片后一双摄人的冷眸，完美演绎什么叫瞳孔震惊。

如果系统在，怕是会比他表现的还要激烈。

还好不在，避免了他被系统的撕心裂肺吵到头疼。

他消化了好一会儿，完全没了为前文明与男人谈判的聪明劲儿，恍然道：“你是说……”

枭：“我可以帮你。”

攻守异势，这次矮一点的是枭，却是祝晏如同被围困在高位，后背拘谨地贴在靠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