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清寄和盛安织费了一番力气，一直到天亮，才从墙上的画后面找到了一个暗格。

盛安织先拿着暗格里的黑白玫瑰标本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来，就直接扔给了顾清寄。

顾清寄拿着也端详了半天，才在花茎上勉强看出了两个爱心的划痕。

盛安织又取出了暗格里剩下那张泛黄的纸，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四句诗。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你既然已经为我而死，我独自一人又怎会苟活？若你可怜我此时的处境，就将棺木为我打开吧。

“老公，”

她拿着纸，试图感同身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

“首先，我不接受这个假设。”

顾清寄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过来抽走了她手里的纸。

“其次，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丧心病狂地去刨了心上人的坟，然后殉情吧？”

盛安织不依不饶：“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殉情？”

“不会，”

顾清寄答得果断，“我会好好活着，连你那份一起，会奉献自己的一切，却永远不会再爱上别人。”

“死后我会把自己化成灰烬，洋洋洒洒坠落在你长眠的那片土地上，滋养由你化身的花草，与你融为一体。”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死亡也不行，不论是何种境遇，何种下场，哪怕是下无间地狱，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盛安织定定地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那我一定好好活着，我可不舍得我老公跟我一起下无间地狱。”

顾清寄也笑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死了都不能让你出事。”

盛安织随手拉住她，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那我换个问题，如果你是巫女，你写这首诗是想做什么？”

顾清寄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想不通，便把这个问题当成了语文阅读理解题来回答。

“整首诗情调哀苦，充满了强烈的悲剧气氛，但语气坚决果断，充分显示了巫女不惜为爱情而献身的决心，读之令人感动。”

盛安织：……你可真是好样的。

她试图把自己往里代：“黑白玫瑰对巫女与千金的爱情有特殊意义，所以巫女为千金种下了一片玫瑰花。”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在玫瑰花下埋些我们的回忆。”

“可能是我们的恋爱日记，也可能是我们曾经送给对方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你觉得巫女会不会也这么做？”

这话给顾清寄开启了新思路：“我去挖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她说干就干，把那片本就被她摧残得不成样子的黑白玫瑰翻了个底朝天。

还真的让她翻出来了一个小箱子。

箱子上画着神秘而繁复的花纹，而最中间赫然印着一个白色骷髅头叼着黑玫瑰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