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拉着我一路狂奔，跑到村口的小河边才停下来。

我喘着粗气，扶着膝盖问道：「爸，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爸没说话，只是把我拉到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仿佛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乔乔，」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跟你讲过，我是怎么和你妈认识的？」我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情。

我爸确实跟我讲过他们的故事，但那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了。

「我记得……你说，你救了我妈，然后……」我努力回忆着，「然后你就把我妈娶回家了，对吧？」我爸苦笑一声，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接着说道：「当年，你妈被人骗到村里，差点……被人欺负了，是我救了她。

」「我知道啊，你不是一直这么说吗？」我有些不解。

「可我从来没有告诉你，骗你妈来村里的人，是谁。

」我爸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语气沉重。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是谁？」我爸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是林大富。

」「什么？！

」我惊呼出声。

林大富，那个欺男霸女的村霸，竟然和我爸的过去有这样的瓜葛？「当年，林大富看上你妈，就使了些下作手段，想把你妈骗到手。

」我爸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自责，「我当时年少气盛，知道这件事后，就去找他理论，结果……」「结果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

我爸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吸着烟，烟头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爸，你倒是说话啊！

」我忍不住催促道。

「结果，我失手把他推进了河里……」我爸终于说出了口，语气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他死了，就……就跑了。

」我震惊地看着我爸，脑袋里一片空白。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死，被人救了起来。

」我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我回来，怕他找我报仇，也怕连累你妈……」「所以，你就一直被欺负，直到……」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直到我妈收养了我？」我爸痛苦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留在村里？」我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因为我欠你妈的，也欠你亲生父母的……」我爸伸手想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了。

「你欠我的？」我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烧，「我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说」我爸愣住了，眼眶红红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乔乔……」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头，看到陆子安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担忧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