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可以吗？

晚霞渐渐淡去，夜色即将降临，天空变成蓝黑色。

许砚之手里握着一部p4，款式有些旧，上面的漆脱落许多，灰色的边角露出一抹墨黑，老旧到舒冉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

屏幕明明暗暗，甚至还有些闪光。

许砚之低头把p4强制关机，翻盖拆下电池。

“咔——”

一声，p4侧边被拆开，手法娴熟。

瘦削修长的指节灵活操控着p4，衬得p4也不再那么老旧。

许砚之边走，目光边聚集在p4上，闪灭的蓝屏在昏暗的操场上映照出他淡然不失少年感的眉眼。

只不过一番操作下，最后p4屏幕依旧不变。

舒冉看着清冷少年墨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小片阴影。

忽然不知怎么的，心中灯火燃烧璀璨，如同万山之中的一叶孤舟找寻到了方向。

咽下喉间水，她说：“要不让我试试吧。”

声音纤细如同夏夜里的蝴蝶展翅，轻到她快要听不见。

她的杂牌机有时坏得厉害，去修手机的店去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后来修手机的价抬得厉害，她常常自己琢磨修。

许砚之抬眼诧异地看她，顿了半秒后把手里的p4递给她：“试试。”

他没有问舒冉为什么会修，仿佛只是在说一个特别小的事情，小到连说“试试”

时语气都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平静。

p4落在她手里时还带着许砚之手中温热的体温，像是从容器里刚捞出的铁烙，烫得她一颤。

这才缓慢感知，这p4竟有沉甸甸的质感，且是前两年最流行最昂贵的款式，换到如今在市面上的二手价也是不菲的价格，是周敏烟最想要的物件之一。

舒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对待起它。

学着许砚之刚刚的手法拆开p4打开电板，舒冉发现是某个线脱落加上屏幕歪曲了而已。

将线归位和调整了屏幕后，舒冉试图开机，开机正常，没有什么纰漏，却在见到壁纸的一霎呼吸顿了半秒。

湛蓝无际的天空，飞机是唯一的痕迹。

很漂亮，很简约的壁纸。

一眼清新。

舒冉把p4还给许砚之。

她轻声说：“现在没有问题了。”

许砚之接过，看向舒冉时一怔，方才的漠然早已褪去，他低笑：“谢谢。”

他有起伏的音就像琴弦上拨出了一首曼妙乐章，听得舒冉好像站在云朵上，叫她轻飘飘的。

舒冉的手心早已出现黏腻汗水，修这台p4时比修自己手机还要紧张，生怕修不好让许砚之觉得她打肿脸充胖子，然而这一刻这声“谢谢”

让这项微不足道的技能成了她最大的骄傲。

有了这个认知，她说起话来都觉得变轻松不少，可依旧不敢去看他毫无情绪的眼眸，只一遍遍描绘那双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漂亮的手：“不用谢，你帮了我那么多次。”

“没什么的。”

男生语调清淡。

舒冉用余光看他，忽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