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尼亚，你的机甲是高防御型，机甲损伤超过百分之八十才会失控，而且配备的是近武器，陨石越来越密集，你应该来到我前面，解决我们无法躲避掉的大陨石，我才能分出更多精力去操纵远程武器来标准敌人。”

伊万一愣：“你叫我什么？”

“……啊，抱歉。”

王耀一直专注于控制机甲，竟然脱口而出一个很久没再叫的昵称，那是他们过去热恋时，伊万让他这么叫的，一时没注意，居然不小心又……

伊万操纵机甲飞到红色机甲的前面，白色机甲的体型比红色机甲略大，像中世纪装备完整的骑士一样威风凛凛，难得的，他按照王耀的指示，开始清除陨石，王耀于是安心的瞄准敌人，流弹从身边飞过，伊万总是忍不住去关注敌方有没有瞄准他飞来的粒子炮，他的警觉已经成为天性，即使王耀有能独挡地敌方攻击的能力，他也没办法完全信任。

陨石开始了左右走向，白色机甲不得不环绕红色机甲飞行，打散那些飞来的陨石，敌方也开始包抄他们的后路，远程武器如雨点一般密集而下，一个地方的巨型机甲抬起右臂，激光炮瞄准他们。

伊万忍不住按下了远程武器的发射按钮，与此同时忽然飞来一个横向的火球，正中专注于射击的红色机甲身侧。

伊万听到王耀痛叫一声，屏幕一片红色，无情的机械音提示道：“您的队友已死亡，您的队友已死亡。”

伊万直接扯下了头盔中断了游戏，转身去看身边的王耀。

王耀也因为游戏角色的死亡而中断了连接，靠在座椅上，满头是汗，脸上还有一些未退散完的痛苦之色。

游戏角色死亡的痛苦是惩罚性的，直接刺激神经，王耀是真的觉得痛了。

他缓了一会儿，看着伊万：“我没事。”

伊万面沉如水，把头盔重新戴上，因为先前强行中断游戏，这会儿又回到了初始界面，王耀听到他已经有些不悦的声音：“继续，再来一次。”

仍旧是最难模式，伊万从陨石开始密集的时候就一直专注于毁灭陨石，强忍着在被敌方巨型机甲的激光束瞄准的时候没有发射远程武器，而是防备着横向的陨石，身后轰隆一声炸响，红色机甲不知何时发射的追踪弹将巨型机甲歼灭，果然，他不出手，王耀只负责进攻，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是他的失误，造成了红色机甲的死亡。

伊万的紫色眼眸晦暗了几分，他是个军人，他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如果这不是个模拟游戏，而是真的在战场上，王耀就不只是痛一下那样简单了，这个人在他的保护下死亡，这是对他来说最大的耻辱。

视平线内出现敌方的母舰，王耀道：“我的武器消耗差不多了，我来近战掩护你，你使用高破坏力武器去攻击母舰。”

“好。”

伊万选择装备激光束武器，母舰察觉他们的逼近，发射追踪弹来围堵他们，王耀从背后抽出一把粒子长刀，在一百米开外将追踪弹逐个击破，激光束加载完成，伊万成功破坏了母舰其中一个炮口，然后他们再用这种配合方式，将母舰阉割成没有反击能力的铁疙瘩，敌方被迫投降。

战斗结束，评分跳跃在眼前，居然要比直接歼灭母舰要高一些，王耀摘下头盔，汗湿了的头发黏在鬓角，长出一口气。

“伊万，从今天起，我来做你的搭档，马修·威廉姆斯没有足够的判断能力，不能使你信服。”

伊万默许了，也没有追问他缘由，训练中搭档当然没问题，但之后再土卫六上呢？王耀又不会前往土卫六。

“你比我想象的要强，比马修强太多了，不仅仅作为技术人员，作为战斗人员也是佼佼者了。”

王耀听到这句夸奖，微微笑道：“我也是接受过一些训练的，我曾在联合国军演中，以东亚联盟猎鹰组的身份出战，那时候你还没进入军校。”

但是伊万听说过“猎鹰组”

，那是军演中许多老兵的噩梦，组员都是东亚联盟部队精英中的精英，也就是说，王耀很可能接受过比他经历的还要残酷许多的训练，除了是个天才技术人员，他还是个真正的战士。

王耀的这一面，伊万第一次看到。

他神色复杂：“过去……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那时候还在保密期。”

王耀道：“如果你想知道，保密期之后我也会告诉你的。”

刚刚王耀脱口而出的那句万尼亚又爬入他的思绪中，伊万垂下眼睛，控制自己不去看王耀沾了一缕湿发的侧脸，他手指微动，很想把那缕头发拂开。

这是他们逗留月球的两个月整。

再有效的训练现在看起来都像是装模作样的安抚，空间站来的那三十五人被编入主舰，阿尔弗雷德冷眼看着所有人愈发焦躁的情绪，对现状不置一言，达西将军的快讯还躺在他的邮箱中，是未读状态。

月球上的人也开始焦虑起来，地球上大选就要开始了，月球总指挥诺兰徳林的任期即将结束，而下一任还没个音讯，诺兰徳林很快就要被地球召回，在下一任总指挥上任之前，月球上会有一阵子权力真空时期，不晓得会不会出乱子。

更何况月球上还停着一支本该启航但是迟迟没走的舰队。

甚至已经有人猜测，是地球的垄断组织终于要对月球出手了，借口说探索土卫六，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触手可及的月球资源。

阮氏玲将这些现象汇报给王耀，询问王耀是否要干涉人们的议论和猜疑，王耀摇摇头：“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比起这个，地面工程的设备更新速度要加快，我上次到表面上去，发现很多设施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老化，控制硬件如果出问题，自动系统就不能用，必须人工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