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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啼檐外,风醉碧桃,照进来明媚春光,在箫娘眼皮上跳一跳。
她睁开眼,透过半撒半垂的纱帐,看见片片焦土——榻上的炕桌被推在了墙角,满地彩衫,坠耳横钗。
那些含混的记忆杀奔回来,乱糟糟的,满是靡靡的月色与星光。
他们朦瞳的月光里,在墙上、榻上、椅上、各处作过乱。
对着太阳,箫娘忽然晓得羞了,昨晚她说过什么?一直在求他,求他走?还是求他留?好像都有,她迷缠他,到她自己也筋软力疲。
她简直不敢信那个丝毫不矜持的人是她!
转头一看,改变她的罪魁还在枕畔睡着。
轻柔的阳光浮在席泠脸上,像浮在水面的火,照尽他有些苍白的疲态。
箫娘想到他劳累的原因,愈发臊得慌,蹑手蹑脚地下床,忍着骨头散架似的疼拾衣裳。
初初要好,她还不敢就在天光底下这样狼狈地面对他。
等收拾妥帖,席泠懒洋洋的声线冷不防在身后响起,“只顾着自己?我的袍子呢?”
箫娘一转身,见他欹在床头,薄衾子堆在他腰上,带着一点颓堕靡丽的笑意。
她仓皇拾了他的袍子,走回帐前跼蹐地垂着下颌,满脑子寻正经话讲,“这个时候,去衙门是不是迟了呀?”
“今日不去了。”
席泠的声音尚不精神,带着沉沉的慵意,他仰起头。
青灰的帐顶有一片琥珀色的光斑在摇曳,好像曳出了他胸中往日填积的慾,这会儿心里就变得很空很空,似有种惘然若失的寂寞。
箫娘刚随着他这种不精神放松下来。
谁知他手一伸,将她捞回帐里,揿在枕上,“你在躲什么?”
她说不上来,好像是羞于面对夜里不能自抑的自己,更羞于这样的自己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看见她,席泠的心一霎又回溢,渐渐阗满了,都是她的影。
他从她眼里看出来羞怯,俯低亲她一下,格外温柔,“今日羞,明日还羞么?天天羞,这张脸都要烧化了。”
他抚着她红扑扑的脸,朝窗户望一眼,“快到晌午了,饿不饿?”
箫娘很庆幸从那些心跳的话题说到了柴米油盐,她也能稍微恢复些如常的骄横,俏生生翻了个眼皮,“你只晓得吃呀?怎的老是饿?”
一夜的绮光好似把胭脂融在她骨头里,腮上唇上的从底下泛出颜色,似碾烂了一朵芍药溢出的红浆。
席泠的拇指摁了摁她微嘟的下唇,亲了下,“我是怕既累着你,又饿着你。”
旋即拧一拧她的鼻尖,翻身下床。
箫娘慌张朝里扭头,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挲,她才敢扭回来,从枕畔看他系着袍子,顷刻由夜里的兽,化成了那个白天斯文的“席大人”
。
阳光从他身侧穿过来,落在她横着的脸与裙,暖得惊心动魄。
她眨眨眼,望向帐顶,暗把褥子底下藏匿的那张符咒摸一摸。
在此迷醉的早晨,墙头红杏膨胀,终日涨成满树清甜多汁的果子。
隔几日箫娘摘下来一篮子,用块崭新的布头盖着,就与绿蟾共赴仇府探望辛玉台。
车马迢迢,街市攘攘。
绿蟾预备了一车的礼,瞧瞧箫娘裙上那筐杏,只怕人说她寒酸她面上不好看,便挨近了坐,朝面前两匹缎子指一指,“一会到了他家,你就说那是你拿来的。”
箫娘知她好意,偏她就是故意的,探望辛玉台,值得她废哪样好东西?就怀抱这筐杏,还是忍痛摘下来的。
她把嘴瘪一瘪,“那多不好,要奶奶的东西送人情。”
“不妨的,你我还计较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