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礼订的是一家日式烤肉店，没有苏慧想的放鸽子状况，芮穗到了没几分钟，顾靳礼就到了。

他身上还是那件灰色的运动外套，只是内里的t从白色换成了黑色。

芮穗跪坐在软垫上，从下至上的打量着他，大概是因为泡了一下午的水，他肌肤呈现一种白的透明的质感，脖颈上的青色筋脉清晰可见，在包厢发黄的灯光下，他就像是一盘散发诱人香味糕点，殷红的唇就是点缀的红樱桃。

脱了外套，顾靳礼回身见芮穗还是撑着脑袋，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扯了扯唇：“你那么坐着不累？”

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她跪坐的姿势，他记得她早上还不是这幅打扮，此刻腿上却多了一条黑色丝袜。

从丝袜的透明程度看来，这条袜子没有任何御寒的功能。

“累，但是我没穿安全裤。”

芮穗指了指自己的裙子，“我相信你不会趴在地垫上偷看我的裙底，但我不确定你看我不矜持的张开双腿，会不会误会我要勾引你。”

顾靳礼轻笑了声，芮穗以为他会接着说什么，就见他拿过菜单：“点餐吧。”

“哦。”

芮穗点了一个推荐的套餐，视线再次回到了顾靳礼的身上，六年好像很长但又不足以让一个人有多大的改变，在咖啡厅看到顾靳礼的时候，她觉得他变化很大，两个人见面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但现在她觉得他丝毫没变，他的嗓音，眉眼间流露出神情，都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种熟悉并没有让她觉得倒胃口，反而唤醒了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情绪。

虽然分的干脆，但她毋庸置疑喜欢过顾靳礼，有过光是看着他就心里充满喜悦，止不住笑的时候。

“我来之前在苏慧那里，她呕心沥血劝了我三个小时，让我不要来跟你吃这餐饭。”

顾靳礼还记得苏慧是芮穗最好的朋友，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顾靳礼看向她：“为什么？”

“她觉得你要报复我。”

芮穗挑着眉，看着顾靳礼刚说完话微微湿润的唇，“我本来想回避这个话题，免得互相尴尬，但我想了半天，又想不到合适的叙旧话题。”

有种人就是刚认识，你也可以跟他无话不说，随便闲聊不怕冷场，什么废话都能聊得热火朝天，她跟赵起就是这样。

但她跟顾靳礼不是，她最初跟他认识的时候，跟他说话会忍不住在心里斟酌，这话会不会太无聊，说出来会不会让他厌烦，把气氛弄得很僵。

当然她跟顾靳礼在一起之后，这种状况就消失了，她的什么无聊话，顾靳礼都会接上两句，实在不耐烦他就会开始扒她衣服，进行两个人都十分有兴趣的运动。

时隔六年，两人仿佛熟稔又陌生的状态，芮穗在找话题上又有了无形的压力。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顾靳礼反问。

芮穗试图从顾靳礼的眼睛看出挑衅的情绪，但什么都看不出来，顾靳礼这个人挺神奇的，她追他的那时候也是，从不表现出明显的高兴和生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过特务训练，可以把情绪全都隐藏到脸皮底下。

“说的也是，你为什么要报复我。”

芮穗耸了耸肩，不再想什么话题，专心等起服务员送餐。

芮穗不说话了，顾靳礼倒是找了几个话题，例如早上他走后她是不是真在咖啡厅睡觉的无聊问题。

芮穗回的不冷不热，两人每个话题都没延续超过三句对话。

一个小时用完了餐，顾靳礼取下了外套：“我开了车，要送你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