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不，不是这样。”

刘夫人在刘侍郎的照拂下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又絮絮叨叨地道，“倘若不是我当年避而不见，你也不会因为求助无门，被人陷害......难产而死......就连那个孩子也......”

难产而死？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姜云絮的心上。

这个顾姐姐，竟是难产而死？原身的亲生母亲同样也姓顾，就连死法也如出一辙，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她反握住刘夫人的手，“那个孩子究竟怎么了？”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知身在何处，可是......”

刘夫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那个孩子啊，自幼就被冠以天煞孤星的命格......又被送往偏远的老宅抚养......定是活得极其艰难......”

她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刘侍郎慌忙用帕子擦拭，眼中满是绝望。

“我曾经想过，把那个孩子带回来......”

刘夫人虚弱地喃喃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恨，“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那些黑心肝的东西，将那孩子藏得极深，纵使我想尽一切法子，也有心无力......”

姜云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里的讯息：顾姐姐，难产而死，天煞孤星的孩子，偏远老宅。

这些关键词串联在一起，再想到刘侍郎对待自己的态度，以及刘夫人初见自己时的反应，以及那声令病入膏肓的刘夫人念念不忘的“顾姐姐”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心中浮现。

难道......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握住刘夫人的手，一字一句地问道：“夫人，您口中的顾姐姐，是不是名唤......顾银笙？”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刘侍郎猛地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向姜云絮，眼中满是歉疚与遗憾。

刘夫人也愣住了，浑浊的双眼逐渐聚焦在姜云絮的脸上，却仿佛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良久，刘夫人颤抖着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姜云絮的脑海中炸响。

“夫人，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姜云絮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母亲其实并非难产而死，而是另有隐情？”

刘夫人点了点头，潸然泪下。

她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抓住姜云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当年的真相。

“顾姐姐医术高明，性子温婉，待人和善，深受侯府上下喜爱......可就是这份优秀，招来了那个贱妾，乔氏的妒忌......”

刘夫人说到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刘侍郎连忙又轻拍她的后背，眼中满是心疼。

“咳咳......乔氏出身商贾之家，自恃娘家家底雄厚，又深得济安侯的喜爱，恃宠而骄。

可妾就是妾，和嫡妻如何能比？过去的那些年里，无论乔氏如何拈酸吃醋，却始终碍于地位被顾姐姐压了一头。

顾姐姐心怀大义，志不在后宅，处处不与她相争。

乔氏又是个极其骄纵的性子，便一再恃宠而骄，处处刁难顾姐姐，甚至......甚至在顾姐姐怀孕时，给她下了慢性毒药......”

乔氏絮絮叨叨地说着，情到深处，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精气神，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看得刘侍郎心揪的生疼。

姜云絮纵使心急如焚，可毕竟医者仁心，她给刘夫人倒了杯热茶，“夫人莫急，我就在这里，当年的事情......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