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地跪倒在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苍天啊，难道这些年，终究是我错了吗？”

他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奔涌而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这么多年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收获了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与富贵，只盼着家人能够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事到如今，却无法挽救心爱之人的性命。

良久，他缓缓放下双手，目光落在姜云絮身上，眼底浮现出一抹决绝。

刘侍郎颤抖着握住夫人的手，指着姜云絮，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夫人，你瞧......这是谁来了？”

刘夫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疑惑地睁开，浑浊的视线落在姜云絮身上。

她的眼睛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姜云絮见状，心中一沉，知道刘夫人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影响了视力。

她主动上前几步，走到刘夫人床边，柔声说道：“夫人，我是临王妃。”

“王妃......？”

刘夫人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姜云絮的面容。

突然，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本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就连嘴唇也微微颤抖，“你、你是......顾姐姐？”

这一声“顾姐姐”

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此言既出，刘侍郎先是一愣，随即以以袖掩面，决绝地转过身去。

姜云絮也是一愣，心中疑惑万分。

顾姐姐？她根本不认识什么顾姐姐啊！

难道刘夫人临终前出现了幻觉？

她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刘夫人原本浑浊的眼中，竟然涌现出一丝光彩，她紧紧抓住姜云絮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语气急切地说道：“顾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刻也不肯来我的梦里，是还记恨着当年的事情，不肯原谅我吗？”

姜云絮看着刘夫人激动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然不知道刘夫人口中的“顾姐姐”

是谁，但她能感受到刘夫人此刻的激动和期盼。

她轻轻拍了拍刘夫人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夫人，您先冷静一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顾姐姐。”

然而，刘夫人却仿佛没有听到姜云絮的话一般，她依然紧紧抓着姜云絮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顾姐姐......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刘夫人的话让姜云絮更加疑惑，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谜团之中。

这个“顾姐姐”

究竟是谁？她和刘夫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刘夫人有气无力的话语，让姜云絮困惑不已。

刘夫人却像是旁若无人一般，絮絮叨叨地说着，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蜿蜒而下，在苍白的脸上刻画出深深的沟壑。

她瘦骨嶙峋的手指紧紧攥着姜云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力道大得惊人，以至于指节都隐隐泛白。

“顾姐姐......我对不起你啊......”

刘夫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嘶哑的嗓音犹如破风箱一般，“倘若当年......倘若当年你来求我的时候，我不是那般胆小怕事......愿意见你一面......后面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你......你也不会......”

她哽咽着，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痛苦地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

刘侍郎见状，连忙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夫人，别这样说，当年那件事情，其实也未必就全然是你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