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裴遇就意识到了不妥，这样的说法好似自己要包养对方一样，他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

陆栩沉默了一瞬：“哥哥，你也……”

太好骗了。

“我也什么？”

“也对我太好了。”

男生嘴角带笑，轻声说。

***

b国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天空有些发灰，裴遇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他站在会客厅的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外面的街道。

今天是最后一次跟这位客户接洽，谈完以后他就可以回国去了。

想到这里，裴遇这些天被工作磋磨出的怨气又稍稍散去了一些。

他曾经在b国读了几年研究生，对这里还算有几分了解，想到自己前些天托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东西，裴遇的心情又轻快了几分。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裴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

“妈，怎么这个点给我打过来了，还没休息吗？”

现在国内的时间应该已经很晚了。

“小遇，最近工作忙吗？”

裴遇低声答：“有一点，不过马上就忙完回国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温柔：“这次出完差，是不是能歇一段时间？”

“是的，妈。”

裴遇笑着回答。

“那……抽空回趟家吧，你爸的生日也快到了，回来陪陪他。”

裴遇沉默了一瞬，他自然记得父亲的生日，也早已准备好了礼物，只是……

“妈，我回去，爸不会生气吗？他过生日，我不想破坏他的心情。”

电话那头的女人叹了口气：“小遇，已经这么多年了，再怎么气，也不能一直不见面啊。”

“我知道当年那件事，你跟你爸心里都有疙瘩，你俩都是一个性子，表面温和实则骨子里认死理，一根筋……说实在的，当年我也是不能接受的，咱们家传统了半辈子，你说你怎么会……”

裴母说着，意识到自己一时又说多了，她叹了口气，将还没说出口的指责吞下：“小遇，你也别怪你爸当年打你，因为你的事情，我和你爸这些年，一直觉得抬不起头……尤其是你爸，在学校教书的时候，总担心同事问他，儿子结婚了没，怎么还没抱上孙子……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裴遇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妈……我……”

他一边觉得愧对父母，一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处，内心好像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不停拉扯。

从小父母就对他严苛管束，放学后不许在外面逗留，参加宴席吃饱后也不能离席玩耍，成绩不能掉出年级前十，出门在外不能给他们丢脸。

裴遇也一直做得很好，他规规矩矩地长大，一直是活成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

的模板，就连大学的专业，也是父母帮他选好了的。

可是，唯有一件事，裴遇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听从父母的安排——跟父亲朋友家的女儿相亲、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