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又是一场荒唐的梦？李玉衡刚升起这个念头，就清醒地意识到不是。

他坐起身，在怀里的一堆衣物中翻找，片刻后，果然找出了一条小白蛇。

盘成了一团，脑袋上搭着蛇尾，遮住了蛇类不能闭上的眼睛。

原本白中透粉的鳞片，这会从头到尾都是粉的。

“眠眠？”

李玉衡哑声唤道。

“……”

小白蛇既不吭声，也不动一下，誓要厚着脸皮将装睡进行到底。

误会了

“眠眠？”

李玉衡又唤了一声，滚烫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小蛇的脊背，带起一阵又酥又痒的感觉。

佘夙眠几乎用上了毕生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身体想要战栗的冲动。

眼见着小白蛇无动于衷，呼吸平缓，李玉衡便以为他是真醉得睡着了。

对于自己忽然散了酒劲，他只当是自己喝得少的缘故，倒未联想到别处。

李玉衡静静坐了会，便把小白蛇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下了床，稍稍推开窗子，让风进来吹散屋内的酒气。

“备水，孤要沐浴。”

李玉衡出了屋子，对隐在暗处的天星司吩咐道，“再送两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说罢，他转身把房门合上，又让两个天星司从暗处出来守着，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一是为了避免打搅佘夙眠的休息，二是防止旁人发现佘夙眠是妖非人，李玉衡对佘夙眠是妖接受良好，但不认为旁人都和他一样。

稍后，天星司送来木桶和热水。

李玉衡为了不打扰到佘夙眠，便在隔壁客房沐浴。

褪去染着血气和酒气的衣裳，露出沾着薄汗的精壮身躯，泡进冒着热气的水里，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与佘夙眠亲密的一幕幕场景。

旁人在他这个年纪，不说膝下儿女环绕，也大多娶妻纳妾。

偏偏他，为了幼时心中的一点执念，守身如玉至今。

然而真重逢了心中的月光，他又想克制守礼当个君子，殊不知是高估了自己，他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渴望对方。

“眠眠……”

李玉衡仰起头闭上眼，修长的脖颈上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周遭热气腾腾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一墙之隔的屋内，床榻上盘成一团的小白蛇开始质问白月光系统。

“我忽然醒了酒，可是你使了什么法子？”

佘夙眠回忆了上一刻还仗着醉酒耍痴，下一刻就意识清醒了，这其中若说没系统动了手脚，他是不相信的。

【……这重要么？】白月光系统有点心虚，语气里便显出了几分。

佘夙眠舒展开身躯，蛇尾移开，露出一双灿烂又凛然的金瞳：“说！”

藏在他识海内的金光团子一抖。

“你是我的系统，而我是你的第一任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