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逐渐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但如果有人敢打断他的计划……

少年缓缓勾起一个冷笑，他不介意让那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再次回到位置的纪淮学乖了，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不敢再吃了。

他有些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后面实在难受得厉害，想着自己在顾柏舟面前好像把脸都丢光了，也不在意他会怎么看他了。

“那个……”

他凑近少年，悄悄的把帷帽上的帘子掀开了，“刚刚那个人搞的那阵风好像吹沙子到我眼里了，你帮我吹吹。”

顾柏舟朝他望去，青年的眼底泛着红，然后又被他伸手揉了揉，瞳孔里浮现出潮湿的水汽。

在他的注视下，他有些不安的眨了眨眼，水汽洇了出来，眼尾湿漉漉的，纤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一颗晶莹的小水滴，巍颤颤的悬在睫毛尖尖处，要落不落的。

看见这样的纪淮，顾柏舟不知为何觉得渴得厉害。

少年有些狼狈的往后缩了缩身体，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盯着他看，再看下去会出事的，但他的眼睛却不曾从那张脸上移开分毫，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鼓动起来，一声盖过一声，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那份渴从他的喉咙漫延到了全身，灼得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起来，想要狠狠的咬住什么，汲取他甜美的汁液，才能平息这份渴。

最终那颗挂在眼睫上的水滴还是落了下来，“啪嗒——”

一下砸在顾柏舟的手上。

“轰——”

地一声，这颗细小的水珠瞬间在他脑海里掀起千层巨浪，这巨浪像烈火，灼烧着他的身躯灵魂，让他忍不住整个人卷缩起来，挡住某些不合时宜的凸起。

不用看，顾柏舟也知道此刻的他狼狈极了，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他想把眼前这个清冷的谪仙狠狠的坠入凡尘，他想把他压在这张桌子上，用手一点一点抹去他眼尾的稠红，想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去他眼里雾蒙蒙的水汽，然后挂上另一种更加让人心动的迷蒙。

其实到头来最卑劣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他为什么对于云涧把他的帷帽掀了那么生气？

因为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恶龙小小心翼翼珍藏着的珍宝忽然被人发现了，它深谙自己的弱小和无能，它利用了珠宝的单纯和善良把珠宝锁在了他身边。

它自私的妄想着占有这瑰丽的宝石，同时也在深深的害怕着。

惶恐的利剑悬在他的头顶，让它终日不得安宁。

因为云涧的出现，他预感到，那柄利剑快要落下来了。

“顾柏舟？”

纪淮难受的睁着眼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有所动作，疑惑的叫了一声。

顾柏舟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般猛地动了一下，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哪只眼睛？”

他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许久没说话一般，干涩得厉害。

纪淮指了指格外红的右眼。

“你搞快点嘛，我好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