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愣了愣，收回碎银。

随即翻身下马，抓起煌灭剑，淡淡一笑，招呼老汉道，“这位老丈，不远便是逍遥镇，赶了一路想必累了，来…一起到茶棚坐坐。”

“好好，那就多谢这位道爷。”

老汉咧嘴笑着，满脸皱纹挤在一起，像是沟壑纵横的枯竭土地，皮肤粗糙，一眼便是风餐露宿的模样。

百姓。

生活颇为艰苦。

陈渊二人坐在茶棚里，点了两大碗粗茶，等了片刻，茶棚小贩端来两个粗瓷碗，“二位客官，慢用。”

陈渊正欲端起，老汉却是摆摆手，伸手从怀里一掏，取出一小盒粗盐，用桌上筷子碾碎，沾了点儿，伸进茶水里搅了搅。

“嘿嘿，可以喝了。”

“这是？”

“粗盐。”

老汉喝了一大口茶，满足的咽下去，呲着漏风的牙笑道，“小道爷很少在茶棚喝茶吧，这里的茶跟茶馆儿里的可不一样，加点儿粗盐，这滋味儿吧，不至于那般苦涩。”

陈渊微微颔首。

这些，倒是一概不知。

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很。

“这逍遥盛会，可是逍遥镇数十年来的大盛会，每年这时候方圆百里的数十个镇子里的人大多数都会过来参加，可热闹了。”

陈渊挑眉，“就是大一点儿的庙会？”

“不止呢！”

老汉浑浊的双眼仿佛亮了起来，绘声绘色的继续说道，“逍遥盛会…可是真能得见仙人，求的长生之法，长生不死哩！”

陈渊皱眉。

又是仙人，长生之法。

这…不会又跟蛆虫邪仙一样吧？“这么说…老丈你也想长生不老？”

陈渊微微眯起双眸，神色渐沉。

老汉倒是摇摇头，“唉，咱们就是些平头百姓，咋可能长生不老，老汉我就想着吧…要是能价钱好一点儿卖掉山里采来的草药，就心满意足喽。”

“家里还有娃娃等着老汉我回去给他们卖药哩。”

说着，老汉神情渐渐变得苦涩，“唉，可惜清风镇的药老爷听说被烧死了，老汉家里的人吃了他的药好多了，最近没了药，身体大不如前啊。”

陈渊凝眉。

又是吃了药的人。

现在没了药，身体寿元不再消耗，但是气血亏损，不过能继续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老汉却是不知。

以为药老爷是什么神医在世。

“好了，老汉要赶路喽。”

站起身来，老汉辞别陈渊，转身继续推着独轮车，随着人流，往逍遥镇渐渐走去，身影佝偻，在和煦的日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