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庆云国，繁华强大，海晏河清！

大哥的话随着夜风，飘进了姜姜的耳朵里。

姜姜有刹那的恍惚，不知怎地，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那是这个小说世界的大结局片段之一——“我顾言卿，此生只愿庆云国海晏河清，只想为那些寒门学子争一个公平，我何错之有？”

每个小说世界的大结局，总是男女主费尽千辛万苦，打倒了大反派。

这个世界，也不曾例外。

不过，顾言卿不是传统意义上无恶不作的反派，他只是不巧正好站在了男女主的对立面。

当然，顾言卿也绝对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为了他自己的政治抱负，他在官场上可以不择手段的打压对手，什么栽赃陷害，杀人灭口的事情，他都做过，一点都不含糊。

但是在顾言卿看来，他所做这一切，都是对的！

他有他的立场与坚持！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官场上更没有。

“大哥。”

姜姜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大哥，轻声说道：“我读书少，不懂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是我这几天在京城也听不少学子们谈论过顾相，他虽然是朝堂新贵宠臣，但是……他的对面是无数世家望族，现在他有陛下为他撑腰，可以胆大妄为，但是万一哪一天……陛下他受不住外界压力，或者陛下改变了自己的心意，反悔了呢？我看过爹爹书房里的那些史书，历史上，主张变法维新的人……有几个能得善终？哥哥你一定要……追随他吗？你想过未来……”

姜姜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姜潮生却轻轻笑了一声。

“哈，小丫头，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

姜潮生转过脸，低着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姜姜的眼睛：“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想庸庸无为的活着，当然，若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我会提前安排好的，不会让你和爹娘受连累的。”

其实姜潮生有想过将来，还想过无数个不同版本，他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城府，实际却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姜姜迎着姜潮生的视线，看到他眼神里那璀璨的光芒，姜姜有一瞬间的愣神。

在这一刻，大哥的眼神明亮的惊人。

那或许……就是他心中理想的映射。

有理想的人，真好。

姜姜觉得有点羞愧，自己一个现代人只想混个温饱，能活着就行。

而姜潮生的抱负却是为了天下苍生……“哥，我懂了！

你加油吧！”

姜姜笑着踮起脚尖，拍了拍姜潮生宽大的肩膀，之后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夜深了，早点回去睡吧。”

留下这句话，姜姜已经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放榜之夜，这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姜姜回到房间，点亮了油灯，她心绪翻涌，自然无法入睡。

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今天新换上的袄子，姜姜的脑海里有闪过了父亲的喜极而泣，母亲温柔的笑脸，还有大哥那格外明亮的目光……人生自古谁无死，不大了和剧情君拼了？姜姜的心底有一瞬间升起万丈豪情，但是下一刻就偃旗息鼓。

不行，还是先苟苟。

她承认，她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