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话音刚落，他猛地将画上覆盖着的帆布一掀，这是一幅很漂亮的油画，气势雄伟又诡异。

铁青色的天空下，一条黑色的巨龙正从尸体堆深处腾起，双翼挂满死人的骨骼，他巨大的膜后，是一棵巨树，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了一张密网。

某种炼金技术绘制的巨大油画展现在众人面前，林离没有什么反应，他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而且看到这玩意他的血脉好像也没有什么震动。

楚子航只是看着这幅油画，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冷峻得像是一块冰。

弗兰克刚拿起一瓶红酒，刚想要问一问有没有人想喝一杯，却诡异的呆立在旁边，荣格坐在一旁，也没有什么动静。

场面一度有些凝固，施耐德看着林离和楚子航，点了点头，他说道：“这就是我们学院的研究课题。”

“西方神话？还是西方油画？”

林离故意的混淆视听，尝试着缓和气氛。

“西方巨龙。”

楚子航说，他亲历过死侍群和奥丁，见过死侍的狰狞，这能让他联想到一些东西。

弗兰克从凝固中惊醒，没好气的看着林离，这是什么活宝，没有感觉到这凝重的气氛吗？“这是黑龙王尼德霍格，神话里说诸神黄昏之时，它将咬断世界树的树根。”

施耐德教授对着油画说道，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半朽世界树校徽，“卡塞尔学院研究的就是龙类，尼德霍格是龙族的始祖，也是我们所有人聚在这里的原因。”

施耐德眼见两人没有什么触动，便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学院设立了很多相关的课程，包括魔动机械设计学，炼金工程学，言灵学，古诺尔斯语，龙族家族谱系等等，而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

“屠龙！”

施耐德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坚硬如钢。

林离和楚子航依旧沉默，林离是有点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好，楚子航则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好控制，以至于这种对他来说揭开真相的话语都没有太大的触动，但是实际上他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竖起。

一切的真相都在此刻被揭开，楚子航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所以说，北欧神话里的人物都可能是真的？”

施耐德有点错愕，没想到楚子航会这么问。

“不，这个世界只有龙族这一个来源，他们与其说是神，不如说可能是龙。”

楚子航得到答复，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这时林离察觉到开口的时机刚刚好，向施耐德问道：“既然这个世界都是龙族的，那我们人类怎么屠龙？”

“不，是他们人类！”

施耐德无情冰冷的话语，再次揭开真相，他指着校徽再次说道：“我们，乃至于卡塞尔学院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是纯正的人类。”

“而是人与龙的。”

施耐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混血种。”

“混血种？”

楚子航问。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