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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最先出声的是殷如掣。
他忍不住笑意,浑身颤抖,把苻缭又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顿时三束目光聚在他身上,吓得他差点下意识就要拔刀,习惯性扫一眼后立即识趣道:“属下先告退了!”
怕又要挨罚,殷如掣临走了还一把拽着孟贽的衣袖,将他一起扯走了。
孟贽一个太监,自然比不上他有力气,再如何愤怒,喊声也被殷如掣以“听不清”
给左耳进右耳出了。
偌大的堂内转眼间又只剩下苻缭与奚吝俭二人。
奚吝俭的手有意无意搭在身侧的佩刀上,点了两下,哂笑一声:“孤还没说他逃到哪儿去,世子就心虚了?”
苻缭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不免讪讪,脸上泛了层红晕,恨不得把脸埋进怀里绵羊柔软的羊毛内。
他知奚吝俭不是在诈他——毕竟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奚吝俭只是在调笑自己,可这玩笑当中或真或假藏着的杀意,让苻缭不敢慢待。
“我也没说他逃到我这儿了。”
他硬着头皮道,“只是怕殿下误会我与季怜渎不清不楚。”
奚吝俭也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给情敌告白,还没当场发作,如果不是奇怪的恶趣味,那就是该在想如何折磨他。
不过这时候,奚吝俭也没意识到自己心底的那种烦闷吧。
他不愿承认自己对一个柔弱的伶人动了情,不仅是因为他高贵的出身,更是怕从此有了一个软肋。
所以世人只知璟王看上了季郎,便将他赎回自己府里,为自己奏乐歌舞。
“看上”
与“中意”
“宠爱”
都是有区别的,恰好盖过了奚吝俭不愿意承认的那部分情意。
“你倒是真对他上心。”
奚吝俭轻嗤一声。
讽刺之意扑面而来。
苻缭本想秉持先前的想法不多说教,但这样压抑的情绪,让苻缭也觉得憋得慌。
他仍是忍不住开了口。
“那不是你对他上心么。”
他轻声道。
奚吝俭瞥他一眼,顿了顿,眉心微微一紧。
这人是真以为自己心系季怜渎呢。
外头传的流言都是自己放出去的。
他们越以为自己耽于美色,季怜渎在宦官里的地位越重要,他们便越以为自己能成事。
而季怜渎只要尝到些甜头,便会短视地以为事情总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