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邪恶的眼睛，狡黠中透露着不怀好意。

它细细打量水中的倒影。

天灵盖、眼珠、脖颈大动脉、心脏、肝肾……目光在这些要害之间徘徊。

之后，死死鬼慢慢靠近。

鼻孔凑到徐放脑后，距离脖颈动脉仅十公分的地方。

仔细嗅。

嗅得徐放汗毛直立，一片鸡皮疙瘩跟着游走。

它好像在鉴赏一盘菜。

徐放大脑一片空白，遍体生寒。

从骨头缝里向外冒寒气。

死死鬼面色不满。

你这一寒，菜不就凉了吗？“冷静，冷静，它还没吃我，还没有……”

倒影中，死死鬼在脑后，慢慢将嘴唇翻开，露出满口森白的锯齿。

舌头隔空舔舐，垂涎有三尺。

要开吃了？徐放的脑海，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

背着书包上学、尿炕、偷偷看喜欢的女孩、偷拿钱差点被打死、长毛了、初中调戏女孩子、放学被揍、上高中没日没夜、上大学玩得日日夜夜……柳东南、钟大造、灯芯、石磨、贝斯……脑子里顿时走马灯。

死死鬼亮了亮利齿，又闭上了嘴。

徐放飞快瞥了一眼死死鬼的倒影，那孩童一样的面孔上，露出得意的鬼笑。

“你他妈的……”

死死鬼脚步移动，慢慢转到徐放的面前。

它的手还是抓着徐放的衣角。

可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恶心的口气吹到了徐放的脸上，腥气扑鼻。

但是，还是保持十几公分的距离。

死死鬼断定，这个人类对它，是非常的恐惧。

它嗅得到，看得清。

可是，为什么鬼会惧怕这个血食呢？徐放挪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

一步、两步……没有阻拦。

死死鬼反而跟了两步。

徐放又试着多走了几步。

死死鬼亦步亦趋，不硬拽，也不撒手。

就这么牵着徐放的衣角，鬼笑着跟在后面。

徐放心头稍安，这死鬼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逗你爹呢！

徐放快走几步，突然脚步一停。

死死鬼跟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