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除夕日，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

江慈起得很早，想着昨晚听红影说，今日要一同去集市上，可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江慈穿好衣裳出去寻人，又不太敢自行在监察司内随意走动，只能摸着墙角，往昨晚偏堂的地方去，想看看红影在不在。

到了屋外，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像红影和燕青。

江慈刚要敲门，正赶上红影开门出来，看见江慈就站在这，她被吓了一跳：“你......听见了？”

江慈如实摇摇头，嘴里的话还不等说出来，就发现她脸色不大对，是一种说不出的难看。

“红影姐姐，你怎么了？”

江慈察觉到她情绪甚低，小心询问着。

红影避开江慈关切的目光，敷衍摇头：“没事，你在这做什么，回屋去。”

“可你不是说，今天......”

江慈的声音越说越小，心中猜着当是监察司出了什么事，自己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又把话咽了回去。

红影一下子想到昨晚答允江慈的事，态度却并未转变，而是更加阴沉了：“我还有事要做，陪不了你了，你若真想去......就自己去吧。”

红影说完，就直接绕开江慈走掉了。

江慈愣愣站在门前，扭头看着红影离开，心里有种小小的失落，她差点忘了，这里是监察司，和她在一起的，是监察司的总使，和第一监察卫。

“她有急事要处理，你想出去的话，我陪你。”

燕青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就站在江慈身后。

江慈蓦然回头，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抬头看时，那张清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笃定的神色。

“不了不了，也不是很想出去......”

江慈尴尬地笑着摆手。

“好。”

燕青点点头。

江慈一口安心的气还没吐出来，他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那你陪我。”

就这样，江慈被燕青威逼利诱地带出了门，带上了街。

市集上，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鳞次栉比，人群不断，熙攘热闹。

是时除夕，街上徒添了不少售卖对子的小贩；周遭的窗花门神，鞭炮烟火，大红灯笼，应有尽有；各路摊主的吆喝叫卖，与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混在一起，泱泱一片繁华。

江慈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在陵阳的街市上逛，是什么时日了，大抵还是幼年时，现在想想，只恍若隔世。

“原来大人这么喜欢热闹啊。”

江慈跟紧了燕青的脚步，捂着一边快要被震龙的耳朵问。

“你哪知眼睛看出我喜欢热闹了？”

燕青冷淡着一张脸，与这热闹喧嚣的氛围的确格格不入。

江慈被泼了冷水，只能乖乖把脑袋转回去，不再多嘴。

燕青斜眼瞧着那耷拉下来的小脑袋瓜，不温不火道：“想买什么就去买，本官给你付钱。”

江慈猛地扬起脸，认真询问：“真的？”

“嗯。”

“想买什么都可以？”

“是。”

“不用还吗？”

“不用。”

“我不信，哪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