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晚上，三个丫头挤在屋内，一笼小小的炭火盆前，披着毯子，烘着手，吃着锦环从柜子里取来的肉干，各自说着趣事。

唯江慈没什么趣事可言，更多时候，只是托着腮，一边听两人争先恐后，滔滔不绝地讲，一边努力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思来想去，往前十年，皆为是一片灰暗，连她自己都不愿回想。

天快亮时，炭火也快熄了，只剩下零星几点，还在烧着，三人也相互偎着，昏沉欲睡。

直到不知外面是谁喊了一句张榜了，这才呼啦一下，把她们给惊醒了。

三人赶紧匆匆起身，哈欠连天地穿好衣裳往外奔，一同跑到学宫时，昭示栏前已经挤满了人。

朱内官瞧见江慈跑来，脸上笑意难遮：“怎么才来，咱家还当你得一个跑来。”

“公公早。”

江慈急切之余，仍不忘规矩行礼。

“快去瞧瞧吧，指不定有好事等着呢。”

三人正要进门，朱内宫却挑了下眼，留意到她身边的灵草：“等等，这姑娘瞧着脸生，且这衣裳......不是侍香局的吧？”

江慈不得不退回来，小声解释：“这是衍翠宫的灵草，是奉了贵人之命，来关心小女首考的，还请公公通融。”

“行，那就在这等着吧。”

“诶！”

灵草应下。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江慈和萱草才从学宫里面出来，一看见二人，灵草赶紧迎上前闻：“怎么样怎么样？”

“你们别不说话呀，到底如何？没上榜？”

见两人垂头丧气，苦着一张脸，灵草的笑意也逐渐褪了：“没事没事，明年还是有机会的，千万别灰心！”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锦环一下子笑出了声：“嘿嘿，逗你的，阿慈这么厉害，怎么会没上榜呢？人家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三等学徒啦！”

“好啊，敢骗我！

看我不收拾你！”

正玩闹间，一脸不屑的封轻从三人边上经过：“区区一个三等考核，信手拈来的事还能这般高兴，看来也没什么出息。”

封轻并不打算给几人还嘴的机会，泼完了冷水，便从江慈身边直接擦了过去。

江慈没作声，这次的首考她也在榜，自然又恢复了从前的傲慢轻狂，只与前番不同的是，并没有叶青棠跟在她身边。

刚刚江慈留心看了一眼，叶青棠也上了榜，可扫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人，直到封轻走过没多久，才在人群稀少的边道瞧见她的身影。

叶青棠也看到了江慈，两人四目相对间，她什么都没说，只匆忙避开江慈的目光，快步离开了学宫。

但仅是刚刚那一个对视，江慈就看出她的眼中，并没有任何喜色。

叶青棠向来浅薄张扬，如此低调行事，甚至不留心去找，都没发现她在，这实不应该是她该有的做派。

“阿慈，看什么呢？”

锦环顺着江慈的目光往那边望去，并未瞧见人。

“没什么，走吧。”

送走了灵草，回去后，锦环仍处在替江慈开心的状态之中，根本不像是落榜的样子。

“那你怎么办？”

江慈有些忧心地看着锦环。

锦环丝毫没当回事：“什么怎么办？继续当我的小杂役呗，眼下又不是从前那赵承香当家，方承香人好，便是分配差事，也定会轻松合理，免去我学香的麻烦，又能混上一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