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门被锁上了，想是被人盯了梢，大人，这里还有别处能离开吗？”

江慈捏紧手掌，眉心微拧，急切地回头询问伏凤时。

伏凤时想了想，丝毫未见慌乱地摇摇头，对外面的动静罔若未闻，该干嘛干嘛。

“大人快别写了呀！”

江慈疾步走到伏凤时边上，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规矩了，双手环着他半个臂膀，把他拉了起来，四下环顾道：“既然出不去，就只能委屈大人先找个地方藏一藏了，我看看能不能应付。”

伏凤时看着那双握住自己上臂的手，慢条斯理地反问：“我乃侍香局的掌香，这上下何处我去不得，为何要躲呢？”

“......”

伏凤时有理有据，差点把江慈给问住了，好在她反应过来，急得一跺脚，既委屈又无助：“大人自是哪都去得，可学生不过一个末等学徒，擅进这淬香阁本就不合规矩。”

“是我让你来的。”

“大人不是说，不想让人知道流月香的事吗？万一叫人知道是您给我破了例，只怕有损大人威信！”

“可若我不在，你擅闯淬香阁，是要受处分的。”

伏凤时迟疑提醒。

“受点处分而已，过便过了，但大人与我深更半夜共处一室，传出什么闲话，怕是难以清证，便是面上不谈，背地里也难免遭人非议，大人是掌香，自然没人敢在您面前说什么，可学生现下处境，您也是知道的......”

“好好好，我明白你的顾忌，我躲就是了。”

伏凤时眼看着江慈红了眼圈，就快哭了，只能应下。

江慈这才把眼泪憋回去，手脚迅速地将其连推带搡，塞在一个角落里堆满香料的高架之后。

与此同时，淬香阁的门也被打开了，十几盏提灯一同涌了进来，将内外照得通亮晃眼。

叶青棠火急火燎地跟在方承香身后，指着刚把香方全部投入炉中的江慈告状：“大人您瞧，我说得没错吧，就是她，区区末等学徒，竟接连几日擅入淬香阁，您看看，她把香方都烧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慈，上次的事中了你的计，这下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叶青棠似终于出了口恶气一般，嘴角勾出一抹恶劣的冷笑，连表情都有些扭曲。

“你先让开。”

方承香虽来了，面上却没什么波澜，一如白日里的不急不躁，先拉开挡在身前气势汹汹的叶青棠，再朝江慈看了过来，平声询问：“怎么回事？你不用急，一字一句地讲清楚便是。”

“学生知罪，甘受大人处罚。”

江慈乖乖跪在方承香面前，态度诚恳。

“你没有要解释的？”

方承香面露疑色。

江慈摇摇头：“学生无意中捡到钥匙，心存侥幸，急着制香，但学生乃末等学徒是事实，擅自入淬香阁制香，也是事实，无论什么解释，都是狡辩罢了。

是学生有错在先，当受责罚，学生不敢求大人宽恕从轻，只求大人看在学生只是想一心学香，并无恶念，也从未用作它途，更不曾谋财亦或害人的份儿上，不要将学生赶出侍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