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搜查的人已经去了，显然再无力转圜，赵承香脚下虚浮，身子一个踉跄，赶紧扶住边上的椅子，才得以站稳。

整个淬香阁内人心惶惶，看江慈的态度如此坚持，底气十足，反倒令众人猜不到那偷盗之人是谁了。

一个时辰后，当前去搜查的宫人将足足小半箱的弃料抬到淬香阁时，赵承香直接脸色惨白，瘫软在边上，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也挂不住了，纷纷顺着脸颊，裹着脂粉往下淌。

“这......这都是什么？在哪找到的？”

纪典香过去一瞧，顿然惊诧，竟足有十几斤的废香，可见根本不是一日能收集完的。

两个宫人左顾右盼，目光从赵承香的身上流转几个来回，才硬着头皮躬身道：

“是在寻芳庭内闲置的暖仓里找到的，找到时还上了锁，奴才等特地去问过另一位承香大人，他称这箱子是赵大人的，并无钥匙，奴才见这箱子沉重，凑近又隐隐生香，觉得可疑，便斗胆砸了锁一瞧，果然是丢失的废香。”

“你说这箱子是谁的？赵承香的？”

纪典香刚这数目众多的废料惊到，转而又听到这箱子的主人是赵承香，更是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她，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和质问。

“什么？竟然是赵承香？”

四下一片哗然，大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而瘫坐在椅子上的赵承香却终是一言未发。

听到下列的吵嚷，纪典香也知此事出在赵承香身上，若当众核查处置，恐丢了一众师长的脸面，忙令学徒们先行回住所候着，不得擅动。

回去的路上，叶青棠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拖着脚步木讷地跟在封轻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亲眼看见江慈藏匿了赃物，怎就不见了呢？

“阿慈，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想不到赵承香贼喊捉贼，还敢这般大张旗鼓，真当别人好欺负吗？真是蠢。”

锦环回到住处，关好门后，才敢同江慈说这些。

“她可不蠢，若非我早抓了她的把柄在先，今日非要被她活活冤死，赶出侍香局。”

江慈低声解释：“她只当是有人贪心，发现了用废香生财的门路，挡了她的财，情急之下，连暗查也等不得了，想着利用自己的身份找出那人处置了。”

“那赵承香她......会被处罚吗？”

锦环心有余悸地问。

“罚不罚的我不知。”

江慈笑了笑，“但这承香的位置，她一定做不得了。”

锦环不知此事紧要，但一看江慈笃定的神情，不由唏嘘：“这么严重啊？阿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叶青棠会告发你，才将计就计？”

“没错。”

江慈大方承认：“虽然她的出现是意外，不过也算是帮了我的忙，省去诸多麻烦，我就是故意要她看见我把东西埋在门前，再让她去告发我，我才好顺水推舟，以身涉其中之名，要求彻查，但凡少了一步，都没法成事。”

“什么？那香料还真是......”

锦环一惊，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两眼，赶紧捂住了嘴，好一会儿才压着嗓子叹道，“赵承香若知道你布了这样一个局给她，她定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