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算什么回答！

“如果你只是想要说这个，很抱歉，我想我需要休息了。”

强硬的打断汤姆不满的抱怨。

莱利恩微微的失神，一瞬间仿佛被汤姆畏缩断续却感情丰富的话击中，恍惚间想起前世时被他毁灭的势力的幸存者举着刀刺向他时那怨恨的眼神和所说的话。

“……”

“晚安。”

汤姆的声音难掩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试图和别人交好，显然这个孩子渴望感情已经太久了，即使知道莱利恩并不是个适合产生感情联系的人……渴望温暖总是人类的本性，而黑暗能掩饰人们想掩饰的东西从而给人安全感，所以这个一向倔强而骄傲的男孩如此难得的产生了脆弱的情感。

他应该利用这种感情。

莱利恩在黑暗中面无表情。

多年受到排斥遇到的第一个温暖，这绝对有利于控制这个男孩。

他的理智清晰而疯狂的向他宣扬着这个结论。

可他不想……

果然是被安稳的生活腐蚀了吧。

心中迷茫的叹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情感却强力压制了个提议。

他威胁过别人，当着母亲的面杀过她的孩子，拿利益引诱过别人利用后随手扔到一边让那个人家破人亡……可现在面对一个段数尚低容易控制而收获必然斐然的孩子，他居然下不了手？在以前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笑话！

这就是自杀！

控制人们的感情，利用人们的好感去达成自己的愿望，然后在没用时处理掉或者好点，从此置之不理——这些手段他都熟练至极……这大概是人类的共同缺点吧，面对自己的伤口总比对别人更加感受深刻，在刚刚被这样对待过的现在……

让他保留这最后一刻的温情吧……从此以后，他不再接受感情。

他将坠入更深的深渊，去往更黑暗的地方，报复这个总是玩弄他的世界。

“汤姆……”

“什么？”

精神一振的声音。

“不……没什么……”

你将因为我面对更残酷而无法选择的命运，可我可悲的居然心安理得甚至拥有了扭曲的愉悦……

“晚安，汤姆。”

我的罪，但我永远不会后悔，因为你比我弱。

而这世界就这么残酷。

黑暗中莱利恩的表情不可辨认，但那无疑不会是真诚的安定。

那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汤姆，我需要出去一趟。

嗯，或许不止一次，今后的几天，我大概都会出去，科尔夫人那里，我需要你帮我应付。”

一边梳洗，莱利恩对汤姆说着。

语气平淡，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