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脸更红了，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尴尬的：“……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如果只是说一句性取向为男，还有可能理解为婉拒。

但连前男友的所有信息都讲了出来，自然是也不害怕她去了解调查，更何况谢桥这个人她有所耳闻，是生院很厉害的一个人，有天赋、卷，还帅，之前还被学校拉着在她那届的新生大会讲鸡汤。

很快尴尬又变成了感叹，两个优秀的人在一起，的确很配。

“不用抱歉，是我们的问题。

祝林小姐早日找到心仪的性取向为女的男士。”

简岐礼节性地送女生出门，“你先走吧。”

林商宁没回头地就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季情几乎要破口大骂，所有的贵妇形象她再也不在乎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主动地在别人面前揭露了是同性恋的事实：

“你回来就是想气死我的吗？！”

简岐没说话。

季情被激得更加生气，连哭带嚎地叫：“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的，现在非要这么不听话吗？……你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呀，你看看，得了同性恋这么一个病，说出去多没面子，你也不想想你爸爸在天有灵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季情五十多岁了，却保养得很好，不减年轻的风韵，哭的时候像是要在豪宅里破碎了一般。

看了太久这样的场景，简岐早已无动于衷了。

他曾经也同情过母亲，觉得她可怜，但越依着她，她便越会道德绑架。

那段精神衰弱的时光对他而言，还依然是噩梦。

“六年了，妈。”

简岐面色平静，把桌子上的杯子收回了厨房，“你每年都是这么一句话。”

“那不然怎么办？”

季情几乎悲痛欲绝，“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现在这样吗？”

不……不对。

季情看着眼前的儿子，觉得一切都好像变得陌生又熟悉。

高考结束后简岐乖乖地待在了家里一个暑假，季情甚至以为自己儿子变成了原来那个乖巧的样子，却没想到大学开学以后，他几乎是跟离家出走一般什么讯息都没了。

于情于理，她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能这么为了一个外人跟她翻脸，可季情又没发现自己儿子具体翻脸的举动，只是发现对方默默地离她越来越远。

几乎溢出的控制欲无处安放，季情希望靠相亲等等的手段想把儿子控制在身边，但简岐留给她的只有冷漠。

但是现在……现在……

现在简岐更冷漠了，却更接近以前最好的状态。

——那会儿季情以为两人只是朋友的时候，她是能察觉到自己的儿子生活在变好、过得更开心的。

季情看着儿子，有些找不到语言去说话。

她目视着简岐在客厅里轻车熟路地收拾着有些乱糟糟的地方，随后扶着她，“走吧，妈。”

季情失魂落魄地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