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陶苍林的唇线紧抿，伸手就要去拉应白，不让她睡在这么凉的地上。

应白虽然蒙了眼睛，却跟通了天眼一样，还没等他触碰到，就优哉游哉地说道：“我就爱躺这儿，你别管我，管我我也不听。”

她有多会耍赖，陶苍林是知道的，他叹了口气，向她投降了一半。

“起来。”

他这么说，应白却根本没管，反而翻了个身，眼睛闭得更紧了。

不一会儿，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睛忍不住掀了一条缝看他，这才发现陶苍林把外套脱了下来，小心地铺在她刚刚空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

她瞬间明白了陶苍林的意思，轻轻笑了下，然后心安理得地翻身躺到了铺好的衣服上。

天气真好，周围静得很，只剩下纤尘在灿烂的阳光里飞舞，远处遥遥传来同学笑闹的声音，却像隔了水一样。

在这充斥着白噪音的环境下，应白很快就真的睡了过去。

陶苍林守在旁边，坐在离她半米远的台阶上，静静地看起带来的书。

他沉浸在文字里，直到跳跃的阳光慢慢涌上他的影子，他才发现光线变换，有些斜射，在空荡的走廊洒满了碎金。

陶苍林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睡着的应白，发现她此刻正好睡在阳光里，脸色睡得有些发红，仿佛家中桌上摆的水蜜桃。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举起手中的书，用手指支撑着摊开来，就这么悬在应白双眼的上方，替她遮去耀眼的阳光。

陶苍林就这样举了许久，直到应白醒来，他才悄悄放下早已酸痛到极点的手臂。

应白不愧是没良心的，丝毫没有注意到陶苍林的异样，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头发都乱了，你帮我梳。”

在陶苍林有些结巴地表示拒绝后，应白以这里没镜子、自已看不见为由，理直气壮地拒绝了他的拒绝。

于是人生头一次，陶苍林笨手笨脚地解开，再笨手笨脚地试图梳姑娘的辫子。

他梳头的时候，尽管尽可能放轻了，可手臂还是酸得不听使唤，不时拉扯到她的头发，让应白轻轻吸气。

每当这时候，他便笨口笨嘴连番地问：“弄疼你了吗？”

“是不是很疼？”

“我轻一点。”

应白这次却很乖，每次都只是轻轻地摇头，乖乖地任他梳。

但是应白的乖巧不包括在下午给陶苍林发短信。

“我的头发都被你绑歪了，都怪你。”

三班里，应白坐在后排带着一点得意的笑收了手机，编歪了的辫子落到一边肩头。

同桌望了过来，她上课前就提醒过应白，可应白拿起歪了的辫子，看着弯弯曲曲一团乱的发丝，玩味地看了许久也没重新弄。

怪人，同桌在心里暗暗摇头。

一个星期后，不同班的体育课按安排并在一起，作为训练交谊舞的时间。

老师没来前，学生三三两两地混在一起，王然是个人精，全年级就没他不认识的，于是他凑了上去找应白搭话。

“同学，缺舞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