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喜欢。

陈莲深呼吸，抬起手遮住了脸。

房间自从青子离开之后就恢复了安静，陈莲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喜欢啊……”

许久后，少女终于放下了手，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有些黯淡。

是喜欢吗？自己对于童磨的感情。

以及童磨是真正的喜欢自己吗？不是因为小时候的依赖，而是真正的，她所想的那种喜欢。

她不知道。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呢。”

陈莲轻声说道，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她不知道自己在顾虑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着什么。

大概是因为身体太困倦了，想着想着，陈莲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没多久，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正是童磨。

男人伸手按在少女的额头上，很热，对于本来就没有体温的鬼来说就像是火堆一样的温度。

还在发着烧的少女很喜欢这种冰凉的感觉，不自觉的蹭了蹭放在额头上的手掌。

童磨忍不住笑了出生，他靠近少女的额上蹭了蹭，喃喃自语道：“似乎还是有些心急了啊……”

“不过，结果也不错。”

陈莲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着童磨的时候，眼神中不自觉透露出来的依赖和柔和。

但是作为被注视着的人，童磨显然察觉到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祭典上问出那样的话。

有时候他也会思考，人类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父亲在对信徒做出那样的时候，母亲嘶声竭底的样子还清晰的映在脑海里，那是童磨第一次看见一向对父亲百依百顺的母亲做出那种事情。

母亲是因为父亲对她的背叛才会那样吗？

在杀死父亲之后，已经疯掉的母亲自杀了，尸体就倒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在杀死背叛了自己的人后还会自杀呢？是因为那些人口中的爱吗？

童磨不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渴望这样的感情。

少女因为爱人死亡而许下赴死的愿望。

妻子的死亡带走了全部笑容的丈夫。

未婚妻的背叛导致的癫狂。

以及，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被称之为幸福的笑容。

那些都是因为名叫‘爱情’的感情。

在陈莲昏迷的这些年里，童磨曾受到多次少女的示爱，那些说着爱他的少女们，眼中是无法遮掩的沉迷和狂热。

就像是那些信徒一样。

童磨总是带着笑容注视着那些少女的沉沦。

或许是处于好奇，他曾经答应过一名少女的请求，答应于她交往。

但是没多久后，那名少女死了，不是被他杀死，而是被其他狩猎的鬼杀死。

童磨的记忆一向是不错的。

在那一晚，少女遇见鬼的时候露出的惊恐的表情，还有将他留在原地独自跑开的身影，还有最后被杀死的时候，朝他投来的希望的眼神，以及最后知道他的身份，露出惊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