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生活在村子里的孕妇，都是由接生婆帮忙引产。

黎媛媛躺在嘎吱作响的旧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破旧的枕头。

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唇因过度用力而干裂起皮，却仍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是她第一次生产，她知道生孩子会很痛，却没想到会这么痛！

“江海他媳妇，你要再使把劲儿啊！

娃就快出来了！”

接生婆李婶弓着腰，站在床边，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块干净的摆布，眼神中透着焦急。

原本黎媛媛这一胎预产期在下个月底，现在足足提早了大半个月！

来的时候，村长就说了，无论怎样都要帮忙保住孩子！

李婶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洗得褪色的粗布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黎媛媛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边，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她肚子高高隆起，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宫缩都让她痛不欲生。

“李婶儿……好疼啊……我不行了……我不想生了……”

黄豆大的泪珠从黎媛媛眼角滑落，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

“那怎么行！”

李婶一听，连忙伸手去摸她的肚子，感受着宫缩的频率，“女人生娃哪有不疼的，你得挺住了啊！

这可是老杜家正儿八经的长孙啊！

你要生下来，那福气可在后头呢！”

“我……我真的不行了……”

黎媛媛嘴唇惨白毫无血色。

“都熬到这时候了，你要是放弃那不是白受罪了？你就听我，等下疼的时候，你就使劲儿！”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黎媛媛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床单都被她抓得皱成了一团。

“对！

对就是这样！

再用力！

来！”

李婶在一旁不断地催促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黎媛媛的下方，“看到娃的头了！

再加把劲儿！

就快出来了！”

黎媛媛此刻已经疼到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了。